爬上房顶正铺茅草的羞涩青年挠头,又擦汗,“高人,小人姓李名故辞,还没请……。”
“为什么跟着我?有什么企图?”
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若是你觉得他无利可图,那么只能说他图谋得更大。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若是先看利益的话,那么就永远得不到真情谊。
“高人,小人原本家住无双城,前段时间,独孤城主效忠天门,城中百姓不得已屈服在天门的淫威之下,小人为谋生路,不得已做了恶人。高人武艺非凡,小人想追随高人,寻个正道。”
青年话说得满,不露怯色,眼神坚定地看着神色没有一丝波澜的女子,这样的话似乎还不足以打动这位高人。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天门之主断浪残暴,屡屡挑起武林争端,小人能够脱身全是仰仗高人。希望高人能收留小人,在您身旁服侍,以报救命之恩!”
“断浪……”
玉飞惊喃喃着,如今他成了天门的新主人?
“咔嚓——”
突然,玉飞惊手中的陶铸面具破裂。
“仔细说说,怎么天门的主人现在成了断浪。”
玉飞惊笑着,她有玉儿的记忆不假,可她是神龙,不是玉儿。
她是自私自利、残暴恣意的神龙。
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的凶残恶龙。
高人二字是没有在这青年的口中断过,他瞧了出来,女子就爱听奉承话,脸上虽然依旧冷漠,如高峰上的寒雪,低谷中的幽霜,但唇角的一丝轻微弧度让人能轻易看出她的心情还不错。
待到李故辞讲完了断浪的故事,玉飞惊转身后扔下话,“修好房子了就滚吧。”
“明日我要去一趟无双城,我不希望回来的时候还见到你。”
玉姑娘逐客了。
神色依旧淡漠,这两日的讨好并未让她有收下这人的打算。
而李故辞听见这话,劈柴的手僵在空中,脸上也是失落神色。
“玉姑娘这是要赶我走了?”
这话似是哽咽着从人的喉头挤出来的,即便只听这声音也知道李故辞脸上的可怜表情。
“也对,小人没有半分本事,也只能替姑娘做些杂事,姑娘不愿意我留下也是应该的。”
说这话的李故辞声音越发低沉。
有道是以退为进,对付女子是再好不过的方法。
“玉姑娘若是觉得我碍眼,小人走就是了,也就不再惹得姑娘心烦。”
说完,李故辞又看向玉姑娘,看看她是否有半分动容。
明明这两日自己表现不错,没有半分差错,玉姑娘看着也不像是讨厌自己的样子,为什么突然要赶人?
“你知道就好。”
再三措辞的李故辞没有想到玉姑娘会说出这句话,这位玉姑娘,还真是快人快语。
“玉姑娘,那小人明日便送你到城中,再别过。”
“随便你吧。”
明日再走。
都说天门势力大,断浪竟然没有发现她就在此处,有些不爽。
天下之大,她总不能一直受他驱驰,雪山一事,到底断浪在其间起了什么作用,不用想也明白。
离开夜叉村,她就去无双城,先向这独孤城主投石问路,看看无双城到底有些什么好吃的。
至于断浪那边,玉飞惊还没有想好,把她丢在雪山里,不管不顾,天门人看见她就要杀。
啧!这家伙实在是养不熟啊。
又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前尘旧事,玉飞惊自嘲笑出声,她可不是那个在夜叉村长大的柔弱盲女。
那些事,与她无关。
“玉姑娘,明日小人就离开了,浊酒一杯,多谢姑娘搭救和这些天的收留。”
说些,李故辞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桌上灯火摇曳,酒水清亮透明,这酒是何滋味?
解忧消愁,人生良药。
人世间的事事都离不开酒,离别、重逢、欢喜苦乐。
“不必,我为了自己出手,有你无你都一样。”
玉飞惊学着李故辞的样子举杯,浅尝辄止。
太辣了。
李故辞见玉飞惊尝了酒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又是喝下一碗,手指在酒坛肚子上画着圈。
“玉姑娘武艺高强,那些个贼人虽然能力不行,但是脑子却比姑娘的好使,姑娘今后可要当心了。”
李故辞脸颊泛红,似乎喝醉了。
“姑娘若是早早离开,今日也不会被天门盯上了,故辞也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喝醉的男子说些胡话,但玉飞惊却觉得他意有所指,自己被天门盯上?是何意思?
玉飞惊推了推李故辞的手,他已经倒在桌上睡着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故辞刚晕,她的双眼也开始模糊,脑中犯困,随后这桌椅开始扭曲,天地开始颠倒,灯火开始变暗。
“哐!”的一声,她也倒在了桌子上。
隐藏在远处的黑衣人直到灯油燃尽后再也不亮,才敢到这小院中来。
李故辞,一开始就是怀了目的前来的。
作为天门下属门派的下属,要想有出头之日,就是要敢冒险。
女子武艺高强,出手毒辣,第一时间老大就做了这个备选方案,他主动请缨,就因为断脉剑气。
只要这女子能和主人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他发迹指日可待。
夜叉村离洛城并不远,未有一日就到了城主府。从前这里叫骆府,如今新旧更替,这骆府早就成了新天门的一个落脚点,额匾上早就改了‘断’字。
抓了个会断脉剑气的人,若真是和主人有仇怨在身,自然是大功一件。即便毫无关系,为天门除掉一个不顺从的人,也是功劳。
天门原主帝释天,阴晴不定,但手下人还是能好好活着的。不过这新主人嘛,就难说。
上一秒他可能还笑脸盈盈,下一秒他的火麟剑就有可能砍下你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