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监控摄像头，她能看到少年如往常一样蹲在角落。
刚才只是意外吧……
她重新按下负一楼，匆匆离开了白色研究所。
04-
“A07，出来。”
床上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懒懒起身。两人沉默地走进电梯，走廊上只听到无规律的脚步声。
“伊洛伽博士，下午好。”转角碰到的研究员向他打招呼，有些拘谨，他好奇地看向他身后，“您又用这个实验体呀？”
伊洛伽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那个——伊洛伽博士，院长让您尽快把报告交给他，最迟明天。”
“知道了。”
伊洛伽瞥了眼还不走的研究员，“还有事吗？”
研究员慌忙摇头，匆匆跑开。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哼笑声，伊洛伽转头，对方无辜的望着他。
走进实验室，身后的人变脸极快，大跨步往座位去，一边走一边笑道：“这次是什么实验？”
“还是说——要先听完上星期的？”
少女乌黑的长发散散披在肩上，她一手撑着座椅，歪头，长发因为她的动作垂落，洁白的手臂上布满针孔的痕迹，她就这么大刺刺展示出来，丝毫不在意那些伤口。
“你没有用药？”
伊洛伽盯着她的手臂，眼中带着一丝烦躁。
“维尔夏博士拿走了。”她垂眸扫了一眼，没什么表示，还伸手去掐，“看起来真丑，虽然不疼。”
乌青满布的手多了两道红痕。
“他拿你就给？”
伊洛伽“啧”了一声，走到操控台旁边的桌子，从一堆试剂烧杯中找出一个，来到她面前一把扯过她的手。
“继续给我讲上次的故事。”
透明色的液体落在皮肤上，凉凉的，有些粘稠。她任由伊洛伽摆弄，毫不担心这个不知名的液体是否有问题。
“让我想想哦，我讲到哪儿来着——哦，男人收到了少女的信，但他不敢打开，将信一起放进了行李包，他终将踏上硝烟弥漫的战场，踏上生死未卜的未来。少女每天清晨都会等待在信箱旁，哪怕邮递员从未带来她所盼望的，她望着远方——那个她所牵挂的男人。我知道他写了一封回信，那封信连同遗物一起寄给了他的亲人。”
“‘这一刻我是如此想念你的歌声。请不要悲伤，我永远祝福你，盼你幸福。’这是他的回信，在送回去的遗物里，还有那封从未拆开的信。”
伊洛伽的视线从她的手臂移开，蹙眉看向她，“他为什么不看那封信？”
她眼中全然是笑意，清脆的声音十分活泼：“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亲爱的博士？因为他没办法回应这份诺言啊，他爱她，他不能让她与一个将死之人约定终身。”
“战争一直如此，有太多信因为它无法被打开了。”
“爱？”
伊洛伽的眼睛里依然带着疑惑，他想问，她却抢先一步说了话：“您该做实验了，明天要交实验报告不是吗。”
“我不需要你也能写完。”
“您的意思是不想用我做实验吗，伊洛伽博士？”
她忽然倾身而下，发丝扫过伊洛伽的手臂，在他面前停住。
“……”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会，最后伊洛伽先移开目光，起身将玻璃瓶放回原处。
“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少年的声音冷淡，随手从台上拿了一个空白的记录本后往门口走。
05-
“嘀——”
“密码错误！”
巨大的红色感叹号浮在晶体屏幕上，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到底怎么回事？！Y区的负责人呢？为什么防护墙会从外部反锁？！”
男人近乎怒不可恕，一拳狠狠砸在门上。因为没有密码，所有曾经透明的墙壁都覆盖上了磨砂，将里面遮挡得严严实实。
他们被困住了。
白色研究所分有内外两大区域，外区居住着研究员的亲人，内区如同巨大的中心粒，巨大的高楼耸立在整个白色研究所的正中央。这里是内层研究所的十字路口，也被称为枢纽，前往任何层都需要经过这个地方。曾经研究所加强了枢纽的防御，当发生危险时四周将会落下连炸弹都无法强行破开的防护墙。
现在，这面墙如同牢笼，没有密码，他们永远无法离开。
“轰——”
楼上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同时电子声也再次响起：“注意！A区被人为暴力破坏！”
一个研究员打开了监控，操控台的屏幕闪了闪，影像出现的一瞬间又迅速黑屏。
“嘀——监控已损坏。”
研究员切换了好几个，终于找到了一个还可以工作的监控，这次画面很清晰：仪器和玻璃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爆炸声持续不断响起，一个人影从烟雾中稳步走近，他抬起头，面对着监控缓缓扯出一个笑容。
“Y027！！”
负责的人见过这个少年，忍不住惊叫出声。
少年嘴角的弧度倏然滑落，很快又扬了起来。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
他笑道，抬手朝着他们扣下扳机。
“嘀——监控已损坏。”
一位年纪较大的研究员推开操控台前的人，切换出所有少年可能经过的监控。
“你要干什么……”老人的怒吼还没说屏幕便已经暗下。
“嘀——监控已损坏。”
“快住手！你想要毁了研究所吗……”
“嘀——监控已损坏。”
“你别忘了这里是谁建的……”
“嘀——监控已损坏。”
“伊洛伽·纳亚！！”
“……”少年无声笑了笑，毫不犹豫抬手射击。
“嘀——监控已损坏。”
空间里一片寂静，老人似乎被气狠了，闭上眼身体摇摇欲坠，身边的研空间里一片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