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这人还真是热情,亲自上楼把淑澹给带出来。但是雯儿岂会让张大人这么轻易就‘得手’,雯儿是担心张大人或者是其他达官显贵想轻薄了淑澹。雯儿自幼习骑射,身体底子还不赖,主动担任起保护淑澹的责任,要求和淑澹住在同一间房。至于淑澹,若非被诊断患有癔症被父亲禁止出行,她何尝不想策马扬鞭,看看这大好河山,现如今还要年纪比她年幼的雯儿照料她,心里自觉是雯儿的累赘。
别看这张大人很多时候没个正经,但是基本礼仪还时刻保持着,还知道敲门,否则他这教坊司司业还怎么当。
咚咚咚.....
“李淑澹,周公公找你!”
——周公公
“这称呼怎么那么耳熟。”淑澹喃喃自语道。
端坐在淑澹身边的雯儿眼神略显疑惑问淑澹道:“你认识张大人说的周公公?”
淑澹小幅度地摇了头: “不记得了。”
这时的张大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连喊了几声命令淑澹速速出来。雯儿也不甘示弱,大步走,用力往里拉开房门对张大人吼道:“急什么!我们这不就来了吗!”
“本官只要淑澹一人,没你的事。”
“若张大人不肯让我陪同,那...那我就”
“你...你就怎么样!还以为这里是你府上,本官岂是你能呼来喝去的。去去去,赶紧滚一边去!”
雯儿被困在这样的地方,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呢,正好张大人自己撞上门来。淑澹见状赶紧用两手拉住雯儿,生怕她一个不下心伤着了张大人可就不好了。她们再也承受不住更大的罪责了,这万一挨板子,哪是她们能消受的。
“就让这位姑娘陪同吧。”
淑澹抬起眼眸,是昨日帮助她的宦官——周祎。原来张大人所说的周公公是他,怪不得觉得‘周公公’这三个字如此耳熟,拉住雯儿的双手也逐渐放下。她有许多感激的话想对他说,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周公公找她是所谓何事。
“多谢周公公。”淑澹道出这一句谢,是还昨日和今日的情谊,以便来日好聚。一抹浅浅的笑浮现在淑澹脸上,微风扫过,几缕青丝摇曳。周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竟一言不发,只知道他这颗心这两日都跳动地厉害。难不成这癔症还能传人不成,他得好好给马太医瞧瞧。
见多识广的马太医和张大人见周公公就杵在那,自然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宦官想要有个伴,寻个对食,这事正常不过了,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马太医和张大人默契般地不说破,却又异口同声唤了声周公公,周祎这才回过神来。
“额,既然人都在这,那也无需去往偏房了,就这吧。张大人你就暂且离开吧。”
先是淑澹挽住雯儿的手臂进了房间,然后就是马太医,最后是周祎,就只剩张大人被拒在门外。周祎请淑澹、雯儿和马太医入座,自己则站在淑澹和马太医之间。
“冒昧问句,你们今日前来是所谓何事?”淑澹问道。
“真是抱歉,忘了介绍。这位是马太医,是来替你看病的。”
雯儿对身旁的淑澹小声说道: “都知道了?”
“嗯。”
马太医拉开药箱的最下层,拿出号脉枕安放在案上,示意淑澹把手放在上面,边把脉边观察淑澹的气色、舌苔。整个过程马太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倒是眉头皱了一下。他这一皱眉可吓坏了在场的三人。
急不可耐的周祎先问马太医道: “如何?”
“她没什么大碍啊,就有些急火攻心,心脉紊乱。只需开些安神的药即可。至于发病嘛,恕在下医术不精,实在想不通是何病所致。不过...”马太医边说边捋自己胡子。“不过在下认识一位医者,他不在宫里当差,或许见过这样的奇症。容在下回去便写封信告知。”
写封信的事何须回太医署,周祎向淑澹要了笔纸,命马太医现在就写,自己可以让西厂的人快马加鞭送去。
这病看也看了,现如今只能等那位医者的回信了。周祎先送马太医离开,离别时不忘小声问马太医道:“她这病可会传人?”
“周公公你大可放心,她这病虽说在下还不清楚但绝不是会传人的病。”既然不会传人那他为何身体上有和她有类似的症状,莫非自己也得了什么怪病不成。赶紧把马太医拉到一旁帮他诊诊脉,马太医说他身体除了有些气虚外,好的很。细听周祎对自身症状的描述,马太医扑哧一声,周祎这心悬得更高了。马太医见他不解情爱之事,刻意戏耍他,说道:“你这症状我还真没法治,不如你去寻位有对食的宦官问问,或许就能想通了。”
周祎露出迷茫的神情,脑海里一片混沌,倒也捕捉了几个关键词。一个是‘没法治’,另一个是‘对食’。他此刻想破头了都没想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赶巧不巧,张大人刚好走了出来,马太医立马叫住了他,然后对周祎说道:“你可以问问张大人。在下就先告辞了。”这马太医看着年纪应接近花甲了,一溜烟的功夫倒不输少年郎。反正能逮一个便是一个,周祎拉住了张大人问了刚刚问马太医的事。靠谱的意见没有,换来的却是张大人的朗朗笑声。
张大人试图给他形容他这症状是怎么回事,可他用的例子着实不恰当。说是钥匙和锁得是一对,这才完整。张大人还不忘加了句:“那锁不一定有钥匙,可能遗失了。那只能强行打开了。”周祎越听越糊涂了,张大人拍着周祎的胸脯说道:“你多来这里,自然就明白了。”
他还真把张大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回西厂的路上不停念叨,尝试理解马太医和张大人的意思。还是不懂,这事也不好到处逮个人就问,于是趁与汪直用晚膳的时候,问汪直如何解马太医和张大人的话。
汪直那十五岁的太监也不懂这些,好好的晚膳时间被他们用来解谜。一开始汪直还真担心他病了,提醒他天冷别忘了添件衣裳,别为了公务忘了用膳。周祎愣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难不成还真的得照马太医和张大人所说的去找个对食的宦官问问,常去教坊司看看。周祎于是问汪直道:“你可认识有对食的公公?”
“那...我从不干涉这种事。他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