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息怒!属下知罪,自当领罚!”
脸变得倒快,我心中嗤笑,这姜令亟平日就总是对楼中的小辈们颐指气使,全然一幅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样子,倒是为老不尊起来了,真该好好罚一罚去去他的锐气。
卫珩站起身走了两步,倒像是会读心一般,说出来的话正合我意:“姜长老知罪自然是好,可这鱼目混珠,越俎代庖之罪,本座若不重罚,岂非人人都亦步亦趋?”
“你!”姜令亟猛然抬头,似乎是并未想到卫珩会不给他这个台阶下。卫珩只淡淡睨他一眼,他便又低下头去。
“卸去长老一职,杖责一百,鞭刑一百,您请吧。”
卫珩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里全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姜令亟出于畏惧不敢再多言,应声退下。
杖责一百?普通人二十杖下去便没了半条命,这一百杖再加以鞭刑……我暗自叫好。卫珩这招杀鸡儆猴也真是妙,折砚楼几十年不曾有楼主在上头压着,乍然来了位新楼主,楼中难免有人心有不服,可卫珩得教他们心悦诚服。
我去端了盆水,用抹布将地面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点上了雪中春信香,这香夏日里用很是舒爽,有种梅花淡淡的清冷。
卫珩正将胳膊放在矮几上支着头闭目养神,我却忽然听他道:“我罚了姜令亟,你似乎很是高兴。”
闻言我朝他望了过去,他还是闭着双眼,长睫微垂,倒算是个恬静美好的画面。
只是,我真的这般喜形于色吗?作为一名死士本不该如此,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楼主罚该罚之人,婳吾自当高兴。”
“如此,甚好。”卫珩的声音逐渐变轻,肩头的银尖狐裘缓缓滑落了些,我轻步上前替他将狐裘重新搭好,竟横生了些岁月静好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