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曾在停渊阁留下个拳头大小的琉璃球,不知是以何种方式烧制而成,球上有岁寒三友图样,内里还封有水银,几百年过去竟然丝毫未损。倘若参破了第八式便能凭内力将球里的水银冻住,历代楼主都需经过这道考验,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想借机毁掉那琉璃球,只是满堂长老随便一个出手,心怀不轨之徒都会顷刻毙命。
卫珩出任楼主时已参透第九式,以他的功力,方才想必只是雕虫小技,只是他那一闪而过轻蹙的眉还是令我忧心不已、难以释怀:“楼主若有事,婳吾万死难辞其咎。”
他径自走到亭中的矮足长案旁撩袍坐下,我赶忙跟了上去,仍难消目中担忧之色,见我这副模样,他哑然失笑,做出个手势让我在对面坐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放心吧,方才不过是心急了些,”他伸手从茶盘中取出个透光白瓷酒盏,又从地上拿起个小小的酒罐,打开来往盏中倒了些酒,一股幽幽的青梅香扑鼻而来,“寒魄十式,第七式可结水为霜,第八式则煎水作冰。”
煎水作冰,这名字取得倒有些玄妙,这词儿原是用来形容不可能之事,用在此处却是颇有些双关之意。
只见卫珩修长的手指轻触那盛酒的杯盏,淡酒之上竟平白缓缓结起布满纹络的薄冰,我这才明白他说起寒魄十式的原因。心下惊叹不已,世间竟真有如此神功,耳听为虚,眼见才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他会那般畏寒,连夏日里也时常披着狐裘,想必练功时也吃了不少苦。
他端着杯盏起身走到亭边,回头朝我笑笑:“第九式,雾凇沆砀。”
随后一把将杯中淡酒泼到空中,抬手催动内力,被他高高扬起的半水半冰的酒水在空中凝成冰又在眨眼间碎成无数雪花似的东西缓缓飘落下来,还带着淡淡酸甜果香,像仙术似的,我被眼前景象所震撼,此刻在亭中向外看去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全然忘却了身在何处。
“你猜的不错,方才你脚下碎冰重结的确是因为寒魄十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