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过他的手腕将伤口缠起来暂时止血,“方采舟,你并没做出真正失格之事,大可不必如此。”
他的神色忽而变得略有些严肃:“还有一事我要提醒你,陛下已经有意清理与江湖中人有勾当的朝中官员,你若想卫珩无事,就让他趁早与折砚楼撇清关系。”
陛下不是一向不理会江湖中事吗,我手上动作一顿,满目疑虑地抬眼看着他,他却避开了我的目光,拿出玩世不恭的态度抽回手一甩,这一甩又是将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这消息也算是个给你赔罪的大礼了吧?”方采舟捧着发颤的手吹了两下,语气颇有几分敷衍地解释道,“我那个,有个相好儿是侍奉茶水的小宫娥,听她说的。”
“你快些回去自己上药罢,折砚楼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不便邀你进去。”我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也没太将他所谓的提醒放在心上。
楼主手眼通天,若形势当真不利,他自己岂会不知?何况卫珩在朝中并无官职,他爹又是有爵无官,怕也清理不到伯爵府头上去。
方采舟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还一边不屑地喊着:“反正这赔礼爷是送到了,你爱要不要,不要就让旁人拾了去!”
我正要回去喊人来将门口的箱子一一搬到不夜楼给薄雪,脚下却突然踩到一样东西,我抬脚蹲下身将其捡起,发现是颗黄豆大小玉髓质地的珠子。
是方采舟适才甩袖时所掉的?可这粒玉珠是做何用的?我微眯双眸看向他离去的方向。
方采舟,你究竟是何人,怎会知晓宫中之事?莫非真与朝中人有所关联?为何全然查不清你的身份来处……
我攥紧了手中的玉珠,思索片刻将其放进荷包中妥帖收好后回了谢庭。
院中地面早已清扫过,图珠端了盆水正到处擦拭着,因天冷便用了温热的水,此时铜盆正往外冒着团团热气。
原本不用她来做这些活的,司务阁的人前些日子说楼主走前特给谢庭的人告了假,一切事宜都待他归楼再另行安排。清晨大伙照旧将谢庭内外打扫过一遍后,图珠便让他们都去歇着了,她大约实在是闲不住。
纨素辰时始便在练功了,用过早膳后歇了少顷,此时又在偌大的院中习剑,因得楼主指点,他倒是颇有些长进。
我于是去茶房备了些茶水,才端出来便看见姬略不知何时也来了,图珠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说着话,她只冷淡地听着,偶尔“嗯”两声以作应答。
我轻轻笑了笑,又折回去添了只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