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大约是白寒笑来时没将门关紧,到底是凛冬的风雪,吹得人身上寒气难消,我如是想。
我……方才是在妄想些什么吗?意识到此,我猛然瞪大双眼,愣神了须臾,才强行扫清了脑中无端冒出的非分之想,走到卫珩跟前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茶壶。
“婳吾的伤不打紧,这便去添壶茶来。”
可那只小小的粉青釉侧提壶却并没有如愿被我接到手中。
卫珩握着它的手并没有松开,他的手指那样好看,此刻没有握刀没有沾血,只是静静地、轻轻地握着壶把。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微垂着眼睫,教人看不清其中的光华。
不过也只短短一瞬,随后他的鼻间轻轻飘出一个“嗯”,松开了手。
我小心翼翼地将茶壶捧在手中,缓步退了出去。
甫一走到回廊上便不停有雪争先恐后地乘风飞落到我身上,外面可真冷啊,冷得令人顷刻间便头脑清醒。即便如此,一路上我仍是没来由地心乱如麻,甚至宫娥在后头接连唤了好几声我才听见。
“小爵爷吩咐了,姑娘有伤在身,有什么事交给奴婢们去做便是,请姑娘稍候片刻。”她伶俐地接过我手中的茶壶便要走开。
我微微颔首,笑着应下:“劳烦姐姐。”
她这才又回过头看着我笑了笑,眸子里流露出些许艳羡:“跟在小爵爷身边伺候可真有福气,行宫里的宫人们都知道,小爵爷是待人最宽厚的了。”
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自岩隙中生出的杂草,能得见一缕光,尚能苟活,已是此生之幸,本就不该再奢求什么春风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