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男孩的妈妈就没那么好运了,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死了。”怕顾念害怕,许楠泽省下了好多细节没说。
例如,从高楼坠落下去那个女人摔的扭曲的四肢,止不住的鲜血...
再例如,他就痛苦地躺在地上清醒地看着,她死去的是狰狞的面孔,伸手怎么也够不到的距离...
许是事情久了,想起了,麻木了,当成故事说完竟也不觉的有多痛。
顾念却哭着听他说完。
许楠泽侧着头,叹了口气,为她拭去眼泪,“你哭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感觉心很疼很疼,比她讲述哪些不为人知的经历时,还疼。
顾念红着眼睛道:“替他哭。”
许楠泽掀了掀眼皮,问道:“觉得他可怜?”
顾念想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心疼他。”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身体一定很疼,看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心肯定很疼。”她说的断断续续,中间顿了一下,语气低落。
不知为何,她希望那个故事中的小男孩能在喁喁私语中得到许些安慰。
许楠泽轻噗一声,语气竟有些嘲讽,“他习惯了,不嫌疼。”
顾念仰着头,昏暗的灯光下,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又熟悉又陌生。
她轻声道:“习惯了并不是麻木了,还是会疼,会受伤,只是不会期待了。”
许楠泽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眸,心弦被拨动了一下,但仍装作毫不在意,“或许吧。”
顾念失落道:“要是当时我在就好了。”
许楠泽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你在能干什么呢?”
顾念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良久才道:“抱抱他。”
一双眼睛在灯光下亮的出奇,“告诉他,未来有人会爱他。”
许楠泽心中被这句话轻而易举掀起波涛汹涌的巨浪,往日无法释怀的都似乎在此刻化解,最终归于平静。
“那真是…太好了。”他听见了。
凌晨四点了。
许楠泽给顾念盖好被子,确保她没有任何不舒服,准备离开,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你去哪儿?”
许楠泽看向被拉住的手,愣了一秒,“客房。”
却见顾念脸红着说:“就在这里。”
家里常年就她一个人,林婶又走了,客房没人收拾,估计都落了层薄薄的灰。
许楠泽尾音上扬,“嗯?”
顾念解释道:“客房没收拾。”
许楠泽哦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
他道:“那我睡哪里?”
“床上?”
顾念小声“嗯”了一声,“床很大,可以两个人睡。”
许楠泽轻笑出声,“逗你的,我打地铺。”
要是和她睡在一起,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毕竟他的自制力可没那么好。
他笑了一声,“顾念,我是男人。”
顾念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知道。”
见她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许楠泽走向她,双手撑在床沿,身子前倾,巨大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狭长的眼眸微敛着,压低声音,“你要试试吗?”
顾念被他压的身子不住向后仰,触及到他含着□□的眼眸,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像被烫了一般移开视线,耳尖红的快要滴出血,现下才知道慌张,“我困了。”
说完,快速把他一推,把脑袋缩在被窝里不出来。
许楠泽也没想折腾她,低笑一声,打了地铺,躺在床单上,静静听着她的浅浅的呼吸声。
啧,胆小鬼。
翌日。
等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10点多了。
顾念比他先醒来,刚睡醒,头还有点儿懵,直到目光落到打地铺的许楠泽手身上时,脑子才清醒几分。
为了不吵醒他,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好在房间挺大,一路上没碰到什么零零碎碎的动作,也没发出声响。
顾念的身体比昨天好些了,至少高烧退了,精神也没昨天恹恹的了,但是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洗漱完后,她走到大厅,倒了杯水,嗓子里那股炙热的劲儿才慢慢消散。
锅里熬着红枣银耳粥,正扑腾扑腾冒着热气,早饭也算有落了。
待一切准备就绪,顾念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许楠泽叫起来吃早饭吧。
她站在自己的卧室前,有些犹豫,刚走近一步就被一个宽厚的怀抱拥了起来,紧接着,那人把她扛着肩上,“扔”在床上。
“病没好,干嘛去?”他黑发因为刚睡醒还有些凌乱,声音略微沙哑,气势惊人。
顾念被唬住了,止步退了几下,“饿了。”
一听这话,许楠泽一怔,他向来不按时吃饭,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忘记了身边还有人要照顾 。
当即收敛了气场,他俯身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皱了皱眉,还是在发热。
“我去做。”他慢悠悠吐出两个字,强制性吧她按在床上。
见他转身就要走,顾念连忙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袖,“我做了。”
许楠泽的目光落在她轻扯衣袖的手上,眸光一闪,顺势坐了下来,“那我洗碗。”
他懒懒道:“起来怎么不告诉我?”
正想说话,顾念觉得鼻涕流出来了,吸了吸鼻子,鼻音有些重,听起来像撒娇,“昨天你很晚才睡,不想吵醒你。”
许楠泽看出了她的不适,递给她一张纸,语气淡淡,“下次直接叫醒我,我没有起床气。”
这话要是让许楠泽那群兄弟知道了,还不得吵的把房顶掀翻,再好一顿阴阳怪气,哟,我没有起床气。
那每次他睡觉被吵醒时,别用杀人的目光看他们啊。
顾念嗯了一声。
突然想起自己是叫他来吃饭,不是来挨训的,怎么最后搞的自己是最没道理。
锅里的粥还在煮,顾念道:“粥好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