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枝轻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些。早已过了饭点,腹中空空,得吃饱了再睡。
下车见到段珩,杨枝枝心下一暖。装作什么都不知地行了一礼,道:“劳段大人费心了。”
段珩笑了笑,“杨小姐无事便好。”
凌嬷嬷在四个年轻人身上扫了一圈,热络道:“时候不早了,都没用饭吧。段大人若是不嫌弃我这粗茶淡饭,便一起吧。”
段珩拱手道:“那便劳烦嬷嬷了。”
“不劳烦不劳烦。当家的,快来帮忙。”
孙伯忙跟上。
听竹识趣地安顿马车,孙念念也难得懂事地去帮自己爹娘热饭菜。
院里就只有杨枝枝与段珩二人。
“娴贵妃没刁难你吧。”段珩语气关切。
“没有,不过是交待,让我有些自知之明,莫要缠上他儿子。简直莫名其妙。”杨枝枝无所谓地撇撇嘴。
段珩薄唇紧抿,语调冷了些:“这贵妃娘娘怕是过于自大了些。”
“可不。我可没让自己吃亏,我的口才你放心。”
段珩唇角绷不住了,微微弧起。
杨枝枝喝了杯茶水,试探道:“段大人近日很忙?”
“是有个棘手的案子。温相为了国事,尚常住府衙。吾等后辈又岂能懈怠,必当以前辈为榜样,为皇上分忧。”
杨枝枝忍不住乐了,“我爹又不在,你这突然地拍马屁是为何?”
其实杨枝枝读懂了段珩的意思,他是在告诉自己,温相常年住在府衙,鲜少归家。没有喜爱的妻女在,这家便也不算家了。
以前的杨枝枝是怎样的想法,她不知道。现在的杨枝枝,是理解并且心疼温相的。温相还有几十年可活,若是真遇到喜欢的,杨枝枝是能接受的,也好有个寄托。
可惜,汐公主这个强行扭瓜之人,并没走到温相心里。
杨枝枝看着段珩,发自内心道:“段珩,谢谢你。”
段珩轻笑,如三月春风,拂人心弦。
用完午膳,段珩与听竹便回大理寺。
于门口,又撞上了急急来探望的温相。
段珩依旧是波澜不惊地行了一礼,恭敬道了句:“见过温相。”
温际颔首,道:“劳烦段少卿。”
“温相言重了,晚辈先行告退。”
对上温际无奈的眼,杨枝枝吐了吐舌头,把温际迎入大堂。
温际匆匆赶来,午膳也没用。吃着凌嬷嬷热好的剩饭剩菜,竟觉胜过山珍海味。
饭后,温际喝着女儿泡的酸梅茶,觉得舒缓了不少。到底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娴贵妃没有为难你吧。召你入宫,可是因为二皇子?”
杨枝枝把与段珩说的重复了一遍。
“哼,这吴氏当真狂妄。我温际的女儿胜过月华明珠,这二皇子也配得上。这事怪爹,你放心,爹已经同皇上说清楚了,你与二皇子不会有任何牵扯。”
杨枝枝握着温相的手,道:“爹我没事的。这等小事,何须您去与皇上挑破,若是他怪罪该如何……”
“女儿的事哪是小事?放心,爹有数。皇上仁厚讲理,是个明君。”
温际抿了口茶水,意味深长地看着杨枝枝道:“倒是你……你与那段少卿走的很近?还有,你可认识锦衣卫指挥使刑萧?”
杨枝枝心虚地笑了笑,想糊弄,被温际打断,“我是你亲爹,莫要糊弄我。你与段少卿若是不相熟,那念念为何第一时间不去找爹,而是去大理寺找段珩?”
“嘿嘿……爹爹,我与段大人确实相熟。但您放心,我们止乎礼,没有逾矩。至于锦衣卫指挥使……女儿还真不认识,他很厉害吗?”
杨枝枝自然不会说出刑萧的秘密。
温际轻叹口气道:“女儿大了,是该婚配了。爹再怎么不舍,也会学着放手。段少卿为人秉性、处事能力皆尚可,这也是爹并未出手干预的原因。枝枝啊,在感情方面,女儿家容易吃亏,当自尊自爱,切莫轻信花言巧语,定要看透对方本性再托付终生,有事不要瞒着爹,知道吗?”
“爹爹放心,女儿晓得。”杨枝枝心里暖融融的,絮絮叨叨这么多,老父亲也是操碎了心。
“爹听说,是刑指挥使求皇后娘娘帮得你。段少卿无召无法进宫,大抵是去找了刑指挥使吧。”温际带着疑虑道。
“大概吧。”杨枝枝打着哈哈。
温际稳坐丞相之位,自然是深得晋仁帝信任的。因此,对于段珩与刑萧的关系,他大抵有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