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现在——
三大派系划分明确的工业时代,积怨根系早已深埋地底,锋利枝桠即将破土而出,新一代的英雄们将掀起鲜血和烈焰的抗争,把失去的平等归还给人民。
透明画板播映至底,林芙倏然睁开眼睛,鬼手碎裂、纷乱思绪一哄而散,她“哗啦”起身跨出浴缸,镜面映照出遍布在她雪白肌肤上,长短不一的浅粉刀疤,她擦干头发、换上衣物,从床底拖出行李箱,翻出一本破烂的牛皮笔记本。
林芙坐在木桌前,羽毛笔沙沙作响,不久,纸上出现两个人的画像,一是神情淡漠的寸头少年,他的画像旁边加重力道写着“陆良”二字,至于另一副画像,是戴着单片镀金链眼镜的年轻乘务员。
林芙仍旧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陆良,因此打算先把他画下来,没想到画着画着,就画起了先前见过的乘务员……林芙懊恼地抿直唇角,翻开新的一页,羊皮信封夹着票卷映入眼帘。
这两样东西,是比林芙早一个月抵达北国的江然寄给她的,票卷是两个月后,凯特琳歌剧院演出新歌剧的门票,她与江然会在那个时候碰面。
笃笃,笃笃。
走廊点燃的油灯从门底下透进,周遭除了敲门声以外,静的落针可闻,林芙想不到这个时间点还有谁没睡。
笃笃,笃笃。
林芙起身将票卷和信封锁进抽屉里,从枕头下抽出柄泛着寒光的匕首,藏进袖口。
笃笃,笃笃。
“是谁?”林芙拉开一条门缝,原来是穿着格子纹睡衣的席娜儿,她抱着小熊和棉被,仰头说:“林芙姐姐,我想和你一起睡。”
林芙婉拒的话刚到嘴边,席娜儿利用体型优势挤进房内,把东西一股脑地扔上她的床铺。
林芙无奈地叹了口气,关上门同席娜儿坐在床沿,温和地问:“怎么睡不着?”
席娜儿双手乖顺地放在大腿上,视线却落在桌面的笔记本:“……林芙姐姐给我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所以,想跟你亲近一点。”
林芙意外地眨眨眼,继而笑道:“席娜儿,你是不是有甚么事想和我说?只要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席娜儿突然跳下床指着笔记本上的画像:“谢宁哥哥和陆良哥哥是铁路巡防局的乘务员,也是酒馆的常客,他们除了礼拜四不来,其他时间都会来喝酒。”
寒风从窗缝溜进房间,灯芯“啪啦”作响,房里忽明忽暗,摇曳的火光将席娜儿的影子变大变小,她背对林芙站着,林芙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谢宁哥哥幽默风趣,喜欢蔬菜炖牛肉、偏苦的威士忌调酒,和胸大屁股翘的美女;陆良哥哥沉默寡言,喜好看不太出来,不过……他有一次受了很严重的伤,绷带渗着血,默默坐在角落里盯着一把奇形怪状的枪,喝了一整晚的姜汁啤酒。”
无形中好像有一根弦逐渐绷紧,时间也跟着放缓了脚步,林芙听见自己心跳的“怦怦”声,她忍不住去思考,席娜儿是不是发现了甚么?
“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林芙姐姐。”
林芙吞咽唾沫,平稳地问:“怎么这么说?”她的手却背在身后,冰凉的刀刃紧贴在她的小臂,只要三秒,她便可以像手握镰刀的死神,轻易夺走小女孩的性命。
席娜儿猛然转身扑来,那根弦瞬间绷到了极致——!
嘎吱!
林芙被席娜儿压倒在床铺,席娜儿的双手按在她的两侧:
“只要林芙姐姐答应我,离泰勒远一点!我……曾经偷看过泰勒的日记,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是甚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