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将时间调整到事发当晚。 在此期间,阿冻多次想要直接冲过去将圆环咬坏,然后萌混过关,但由于这样的意图似乎太过明显,他最终还是怂怂地放弃了。 快进播放的影像逐渐放缓,不一会儿便回归正常速度。 这段区间的画面晃动得很厉害。 尤其在阿冻变化为自己最常用的形态,想要将那三个小偷控制住的时候,圆环从他身上脱落,翻滚着掉落到地上,连带着整个镜头也是天旋地转。 直到画面终于静止,景象定格,出现在其中的居然是连接上下两层的楼梯扶手,以及开放式厨房的一角。 阿冻:“……” 唐意:“……” 阿冻喜出望外,立刻发出欢呼的喵叫,不过在感受到唐意视线后又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太过张扬,于是矜持地收敛声线,原地坐了下来,继续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抬头看他。 唐意沉默了。 虽然刚才播放的画面很不清楚,但其实他还是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斑斓色彩,那明显不是普通生物所具有的。 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家伙似乎十分紧张,并不希望镜头里有记录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而一发现镜头没有拍到自己,整只猫就放松了下来。 唐意越想越觉得古怪。 ……难道他是想隐藏污染物的身份? 这样的猜测让唐意心里涌现出几分惊愕,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其他污染物身上见过类似的情绪表现,实在太像一个人类了。 他又想到了少年时期遇到的黑猫,犹豫一瞬,提起阿冻的后颈皮肉,放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位置,神色变得认真。 “小家伙,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阿冻当然不可能回应,他还记得自己伪装的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咪。 唐意:“如果听得懂就叫一声。” 阿冻歪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成了雕像。 唐意眸光微沉,说道:“要是你再不吭声,我就把你丢出去外面。” 阿冻先是一惊,不过马上意识到唐意很可能是诈他的,眼下应该是最关键的时候了,绝对不能露出破绽。 于是他紧闭嘴巴,开始划动四肢,表现出被拎太久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把那句威胁的话当成了彻彻底底的空气。 唐意:“……” 屋内安静下来,数秒过去,唐意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阿冻突然有些慌,心想不会是真要丢吧?那我现在喵还来不来得及? 结果唐意却放下了他,并未再说什么,只是道:“去玩吧。” 阿冻四脚着地,瞬间跑开几米远。 他回头看了看唐意,在原地站了一阵,又犹犹豫豫地走了回来。 唐意有些莫名。 只见小家伙蹲坐在了他的行李边上,用肉爪子轻轻扒拉着。 “喵~” 唐意:“……” 这会儿倒是叫了。 他已经知道了原因,从行李袋里取出刘正严妻子带给他的一大包小鱼干。 小家伙果然喵喵叫得更急促了,视线牢牢粘在了小鱼干上,发出灼灼精光。 唐意看在眼里,越发无言以对。 这家伙的身份目前还没办法确定,不过有一点似乎已经彰显无疑,那就是他绝对是一枚吃货。 想到这里,唐意又远远看了那碗几乎没被动过的能量方块一眼。 ——还要是很挑嘴的那种。 ***** 唐意喂了小猫,又简单收拾好房间,然后再次回到地下室。 他将房门锁好,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垂眸看着地上那三个满身血污的男人,神色冷淡中透着厌烦。 三人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遭到束缚,却只能仰面躺着,微微抽搐,连动一下都难以做到。 唐意对阿冻所说的也算是实话,只不过省略了其中的过程。 他给三个小偷使用的,是从A级污染物阿尔多葡萄肉球体内提取的浓缩浆液,能够让生物体产生如浪潮般冲刷全身的麻痒感。 这种来自现实世界强烈感受可以将他们从精神污染的梦境中拽出,然而问题在于醒来以后效果依然存在,即便用最大的力道狠狠挠抓,也只能换取短短一瞬的舒缓,然后是更为剧烈的骚痒。 唐意原本只想给他们一个简单的教训,但是有人不识趣,不声不响打算搞偷袭,于是他又额外加大了剂量。 三人承受不住,几乎无法进行任何思考,疯狂在身上挠出道道血痕,随着痛苦逐渐占据上风,理智也才开始回归。 唐意最后给他们注射了肌肉松弛剂,确保他们不会乱动,便离开了地下室。 直到现在回来,距离上一回注射刚好过去两个小时,肌肉松弛剂还在发挥效果,但是伤口的痛苦正在逐渐变为麻木,麻痒感应该又会开始明显起来。 “肯说了吗?”唐意淡淡问道。 三人的眼神空洞而绝望,老大还在机械性地重复道:“我们真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没有幕后主使,全是你们的主意。”唐意靠着椅背,双腿交叠,“居然把这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也是十分有勇气。” 老大:“……” 唐意:“虽然没有丢东西,但这整个屋子的监控设备都被你们破坏了。” 老大瞪眼:“不不不,我们没有……” “不用狡辩,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唐意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凉薄无情,“如果你们没能提供更有用的情报,那么很遗憾,就由你们来偿还这笔债。” 他没有说得很详细,但三人都清楚意识到,唐意所指的并不仅仅是金钱赔偿。 老三最怕死,更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