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牵着至今还没缓和过来的刘玲, 回了披香殿。等走进殿内,刘玲看着整个宫殿凌乱、残破的画面,她总算找回了一点思绪。 “这……这是怎么了?”刘玲没想, 自己只是被关进了廷尉府的监狱一夜,披香殿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那些宫女和内侍呢?为什么全不见了? 刘据的音有些沙哑:“昨日阿姐被廷尉府的人带走之后,披香殿里几十个宫人,被抓走了。”当然也包括刘据自己。 刘玲被带走之后, 廷尉府的士兵直接将整个披香殿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什么东没找之后, 算结束。 刘玲呆滞住:“因为……因为我么?” 刘据应道:“是。” 刘玲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她小问:“阿弟,我……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她一开始只是想为母报仇而已, 没想最后会变成这样。 她甚至曾经还为自己不会被发现而沾沾自喜, 如今想来就算没有春芝,自己早晚也会被抓住, 毕竟只要对比笔迹就一目了然了。 刘据紧紧的握住刘玲的手, 明明个头比刘玲还矮一点, 却表现出外的成熟:“阿姐,我只能救你,救不了其他人。”因为刘玲的这个举动,披香殿内所有的宫人将被连诛。今天若不是刘据以皇子的身份为代价保住刘玲,恐怕刘玲也难逃一死。 刘据更加知道,自己这次只是在铤而走险罢了, 他在赌, 赌父皇对他们姐弟还留有一丝仁念。赌赢了, 他们姐弟还有一丝活着的可能。若是输了,便是整个卫家的一场浩劫。 刘玲呆呆的站在原,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刘据握了握拳,低道:“阿姐,收拾一些衣物,我们走吧。”整个披香殿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留恋的东了。 刘据和刘玲从披香殿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站在殿外的廷尉府官吏还有他们的舅舅卫青。 刘据的一紧,看着张汤问:“张廷尉,难道陛反悔了?” 张汤缓缓拿出手中的诏书,看了看眼前的刘据,而后开口道:“天子诏……” 见张汤拿出天子诏书,卫青连忙带着刘据和刘玲跪接旨:“兹公主玲惑于巫祝,大逆无道,按律本该枭首于市。天子念其母家有功于社稷,贬皇子刘据、公主刘玥刘玲为庶民,放逐于蜀郡严道自生自灭,永世不得入安,若有违此诏令斩!其余涉案人等共计一百八十三人,一律斩首示众。” 听放逐二字,刘据倒吸一口。他本以为父皇真的已经存仁念打算放过他们姐弟了,没想他确是放了,但却是放逐。 大汉上一个被天子放逐的人是图谋叛乱被捕的淮南厉王刘,当时朝臣建议赐死刘,但仁厚的汉文帝赦免了他,废其王号,并且放逐于蜀郡严道。 如今父皇同样将他们姐弟放逐于此,是想说他们的为,也无异于叛乱吗? 而这些被斩首的人中,包括了披香殿内所有的宫人,还有给刘玥出主,并且提供毒的平阳侯府婢女等等。 在听完刘据跪着指责自己的时候,刘彻也确进了短暂的自我反省,但很快他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首先他作为天子,当然不可能顾及自己所有的孩子。就像最开始,他不也同样忽视了阿璃的成吗? 你作为天子的孩子,就必须要足够的出色,足够的优秀,在所有的皇子公主中脱颖而出,这样能受天子的喜欢和关注。这一点,阿璃不就做得很好吗?想这些后,刘彻一点也没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饶过刘玲的性命,没有连坐刘据,甚至是整个卫家,就已经很宽宏大量了。 可刘据居然还要来指责自己没有当好一个父亲?刘彻现在越想反而越有些生,干脆拟定了诏书,将他们全放逐了。 不是要自废皇子身份么?那就废底吧。 刘据听这样的诏书,小脸不可避免的白了一层,他没想姐姐刘玲的这一出还牵扯出这么多人,这其中竟然还有姐的事情。 他忍不住问:“张廷尉,我姐应该不知道情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张汤收诏书道:“公主玥撺掇公主玲图杀害宫女灭口,这件事情证据确凿了。平阳侯曹襄用万两黄金替她赎罪买命,所以如今公主玥同样是庶民之身,她和平阳侯的婚姻也不作数了。” 刘据:“……” 他还以为他们姐弟三人,至少姐日后可以在平阳侯曹襄的保护,安稳度日。没想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张汤看了看一旁的卫青,低道:“卫将军,陛说希望你不要只想着他们,还要想想你自己的孩子。这次公主玲犯重罪,陛将她贬为庶民,甚至没有连坐更多人,也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不要辜负了陛的善。” 卫青深吸一口,沉道:“多谢张廷尉提醒,青知道了。” 张汤点了点头:“那你们舅甥最后说两句吧,之后我们还要送他们去蜀。”说着张汤带着人稍微走远了一些,等他们最后的叙旧。 刘据看卫青,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卫青深深的作揖:“舅父,这段时间劳烦你费了,日后我们姐弟三人会互相照顾自己,请舅父不必挂。” 卫青伸手将他扶来,喉间哽咽:“阿据,你……你懂事了。”九岁的刘据已然如此懂事,阿姐在天有灵,应该会很欣慰吧。想这里,卫青又道:“我会想办法让沿途官吏对你们照顾,等了蜀郡严道,我再……” 然而,刘据却开口拒绝了:“多谢舅父好,但还是不要了。若是陛知道,定会连累舅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