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弹劾东海的奏疏, 很快便被抄录送到了刘璃的面前,她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些控诉自己的奏疏,许久抬头眸中带笑:“本出息了,居然还被人弹劾。” 古往今来, 被弹劾到皇帝面前的, 都是一些触及某些群体利益, 或引起众怒的人。更况自己不过是召乐府琴师来府邸弹小曲,又没碍着谁, 有必要这弹劾自己吗? 如此一想,刘璃倒也想到写奏疏弹劾自己的, 是哪些人了。唯不过是之前在盐铁会议上被自己“坑”了一波的世家勋贵们。 “呵,我十七岁未嫁人,竟然也成了他们攻击我的点了?”刘璃看完这些抄录的奏疏, 好笑:“就算我真的看上李延年了, 又与他们干?” “莫慌, 陛下看到这些奏疏其实并未生气。”给刘璃传递这份抄录奏疏的是刘彻边的侍中,名唤荀彘。因为擅长驾御车辇被刘璃推荐给刘彻的, 之后他就留在天子边当了侍中。 自从有了学院的升学考试之后,在天子边的侍中就有了两种类型。一个就是通过真才实学考上的,另外一种依旧是通过察举制被人推荐来的。 以前讨论政务的时候,只要是天子边的侍郎、侍中都可以参与。如今刘彻很明显偏向于有真才实学的侍郎们, 委派任务也是以这些人优先。 刘璃将纸揉一团, 扔进一旁的纸篓里, “麻烦你为了吾跑这一趟了。” 荀彘连忙:“您客气了, 这是小人应该做的。” 安排婢女将荀彘送出府邸, 回想着荀彘临走之前的话:“陛下好像更在意您没有将水晶琉璃杯送给他。” 刘璃想着想着便忍不住觉好笑,没想到一个玻璃杯在刘彻眼里还成了香饽饽, 她想了想叫来乔,问:“库房里还有几个水晶琉璃杯?” 乔回答:“上次搬来府后,就在库房存入了十个水晶杯,之后一直没有动过,除了前些日子,赏赐给李琴师的那一个。” “你去将库房所有杯子都取来。”刘璃笑着吩咐。 乔好奇:“这是算做什?” 刘璃扬了扬纤眉,笑:“父皇因为我送李琴师水晶杯而生气,我亲自挑选一对给他送去,才让他消消气呀。” 乔听闻噗嗤一笑,连忙拂:“诺,奴婢这就去将库房的杯子都取来,给挑选。” 另一边,桑府。 桑弘羊难有了沐休日,从宫中官署回到家中,桑夫人贴心的为他取下上的披风,又命婢女端来热水给他洗手和洗脸。 桑弘羊暖和过来后,开口问:“迁儿呢?” 桑夫人小声:“前几日陛下召他入宫,也不知与他了什,他回来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我偷偷去瞧过,这几日他倒是在刻苦的看书,看子比以前在学上课时还要认真。” 桑弘羊听罢,倒是觉稀奇:“还有这的事?我去看看。” 罢,他转便要往桑迁住的院子去,桑夫人连忙叫住他:“夫君,外面严寒,你将披风穿上再去。” 桑弘羊哂笑:“多谢夫人提醒。” 桑迁住的院子居于桑府东侧,此时深冬,院中的水池都结了冰,整个院子里只有两个杂役在扫着门前的雪。 桑弘羊来了,两人握着扫帚招呼:“大人。” 桑弘羊摆了摆手示意,径直走进里屋,往桑迁的书房走去。他先敲了敲门,屋内并无人回应,“子可在屋内?” 一边伺候的小厮点头:“子一直在书房内,不曾出来过。” 桑弘羊心中纳闷,又的拍了两下门板,然而屋内依旧无人应答。他神情一凝,直接让小厮撞门。 门板被撞开,屋里暖洋洋的气息扑面而来,桑弘羊定睛看去,就他儿子已经趴在桌案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他旁的炭火炉还烧正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快,将子扶出去。”桑弘羊状,连忙吩咐小厮救人。之前曾经过,人不呆在密闭的燃烧着炭火的房间里,不然会那个什二氧化碳中毒,窒息而亡的。 幸好桑弘羊来及时,桑迁吸入的二氧化碳并不是很多,被带到外面不多久就清醒了过来。桑弘羊还是不放心,又安排人去请了医官。 父子两人站在雪地里,桑迁脑子还有点昏沉,不过在面对桑弘羊时,他还是想到抬手揖:“父亲。” 桑弘羊:“……”失去记忆的儿子比之过去,不仅沉稳了许多,甚至还很有礼貌,只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有点不习惯这的他。 “之前为父不是提醒过你,不将炭火炉放在房间里?” 桑迁:“孩儿看书入了迷,一时忘记要开窗透气了。” 桑弘羊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你这脑袋本来就受了伤,在又缺氧,这以后该不会要傻了吧?” 桑迁:“……” 他迟疑:“缺氧是什?”回忆自己所阅读过的书籍里,好像并没有这个词。他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再学,或许这个缺氧是他没看到或遗漏的知识点? 桑弘羊:“这个是造出来的,与在的你三两句也解释不清楚。”他儿子的神态逐渐恢复了一些,便问:“那日陛下召你入宫,是什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桑弘羊为大农令,又是天子边的臣,基本上是住在少府里的。以前每五天会有一天休息日,不用处理事情,官员们也可以借此机会回家和妻儿团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