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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2 / 2)

走,挡在二人之间:“她身上有伤,不便用厚重衣物,轻一些的就好。”

段绪年咂摸出他话里有话,也不留情地直接讽刺:“您还是回屋暖和去吧,若是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她穿什么可就由不得您了。”

气氛骤然变冷,再加上这漫天大雪,陈霜凌似乎能感觉自己的血液冻成冰,她藏在衣物后的手悄摸触碰到白愈的指尖,一片冰寒。

陈霜凌摩挲着白愈的手,试图传递温暖,白愈却轻轻捏了捏陈霜凌的手心,示意她不必惊惶,抬头便是。

陈霜凌那颗悬着的心稳当落下,不卑不亢地与段绪年对视:“进来喝杯茶吧。”

正合段绪年的意,她让随行侍女去马车内拿出一只精美的小木盒,然后走在二人前面,进入堂屋。

她将小木盒摊在案几上,指尖一挑,盒盖就被她随意撇开,里面盛了件金制项链:“这个呢,算是赔罪了。”

陈霜凌将盒盖盖回去,金灿灿的项链片刻就被收拢在黑暗里:

“我缺这点东西?你平白送我条金链子,还不如亲手叠几颗纸折星星来的更有诚意。”

段绪年嗓音又娇又甜,脆生生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我们的……”她顿了顿,往白愈那儿瞥了眼,又道,“我们两个的见面礼,白日我同你说的事,你必须同意。”

陈霜凌淡笑:“不行。”

“凭什么不行?”段绪年脾气娇纵,听到拒绝后明晃晃的不高兴,拉下脸。

“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陛下容不下你们的,过不了几日,白愈就会被送出京城,然后不明不白地去死,届时没有人在护着你了,但如若你应了我,我可以给予你更加奢华的生活。”

“以你奴婢的身份?”陈霜凌抱着双臂,神情自若。

对方觉得并无不妥:“是,但是,不需要为一个身份介怀,更何况你现在人人都可以踩一脚。”

陈霜凌维持着笑容,摇摇头。

段绪年面色染上愠怒:“你以为今日我是故意为难你?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

说罢,她眼神慌乱,攥紧了手心,别扭道:“你还在因为这个生气吗?”

“我不做奴。”陈霜凌忽然道。

段绪年愣住:“什么?”

“就算头颅被踩进泥里,我也不会屈膝。”陈霜凌盯着段绪年,一字一句,认认真真。

“噗……”段绪年仅有一瞬失神,继而嗤笑,“你懂什么?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几大世家那么多人丧命,段家却没有遭遇任何打击,我父亲的地位稳固,你跟着我,好处很多。”

“咳。”白愈适时咳嗽,代表他的存在。

段绪年闻此,站起身凑近陈霜凌,拉着她的手走出去,陈霜凌眼神示意白愈不必跟上。

段绪年带着银镯子的双手从她脸上一路下滑,最后以禁锢意味的姿势停在她的双肩,用极小的声音道:

“如果在我耐心耗尽之后你依旧没有乖乖来到我身边,我弄死你。”

陈霜凌面色终于有点儿变化,看似纯良的脸上多了几分阴翳:“既然这样……我要点什么不过分吧?等你办成了,我再考虑你的事。”

得到段绪年的点头,她接着道:“秦时安的一条手臂。”

秦时安是段绪年的跟班,准确来说,半个学堂的跟班,凡事有人失势,她不会第一个为难,但绝对会跟在领头羊后面落井下石。

今日陈霜凌的手臂险些被秦时安折断,又想起她对自己阳奉阴违……

段绪年有一丝讶然,随后很快绽出一抹笑:“当然可以。”她长得娇嫩,笑容如同海棠般纯洁烂漫,只是话语里带有几分残忍,“就算是她的一条命也无所谓。”

接着,她缓缓退后,离开这里。

外头依旧在落雪。

陈霜凌回屋里,面朝白愈又是那幅天真的模样:“怎么说?”

白愈的眼帘垂了下去,默默抿起茶,他苍白的唇被茶水润过以后,才显得有了些气色。

他勾住陈霜凌的手指,但很快就变成攥着袖口。

“你想……”白愈的声音带了些喑哑,“离开吗?如果你要走,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他的眼里分明有细细碎碎的星光,那般迫切地想要求得一个答复。其实,他还是第一次对陈霜凌露出这样的神情。

你想离开吗?

如果陈霜凌跟着段绪年离开,那这破碎的星子大概会顷刻间变得黯淡吧。

陈霜凌倏地想起,方才那一杯茶好像已经凉了,也不知道这样的天气,他会不会吃不消。

陈霜凌学着白愈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答案随着她的声音落稳。

“我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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