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藩打开背包,拿出不久前放进去的索尼移动电视,插入右小诅咒的歌。四周再次听到肯蛙蜻蜓们的抗议声。已经有成百上千只青蛙被抓住,韩振藩往蛙鸣的方向望去,灯光闪烁,一派祥和。他不说话,一直盯着他们看。不到一分钟,他回过神来,继续听歌,右小诅咒的《好姑娘》。
韩报藩暗自思量,他需要我和他说话,而我需要这里。
韩振藩异常地兴奋。他记得这里有六座建筑,分别是“自山商店”“低低低加油站”“国王台球室”“死亡书店”“巨龙健身房”“杰克逊音像店”。他想做这里的国王。
韩振潘放下他的捷安特自行车和沉重的行李,瘫坐在路牌旁。他需要休息,好调整到最佳状态,来迎接新的一天。他已经赶了几天的路,长路漫漫,经历了太多风霜。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池塘先洗个澡,洗尽铅华,等明日一大早去见唐蒙斯时,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而不是把他熏倒。他又觉得自己应该先找到江娟,把她也带到一人镇,以后生三个女儿,过幸福的生活。
当然这些都是不可能的,至于为什麽,我懒得去构思。
韩振藩打开背包,拿出不久前放进去的索尼移动电视,插入右小诅咒的歌。四周再次听到肯蛙蜻蜓们的抗议声。已经有成百上千只青蛙被抓住,韩振藩往蛙鸣的方向望去,灯光闪烁,一派祥和。他不说话,一直盯着他们看。不到一分钟,他回过神来,继续听歌,右小诅咒的《好姑娘》。
特报落当然也想到了自己的好姑娘。她是个好姑娘,无法形容她的好。反正好到离开了韩
振落。
这都是他的错。韩振藩唯一一次没有平衡好双截棍,造成他的离开。他在那家店睡眠质量一直很差。从前他晚上有电影看,大概十二点多睡觉,自从弟弟的房间安上数字电视,他就再也不能享受电影大餐,每天准时十二点之前睡觉。生活别提多规律。但是代价就是,睡得早,起得更早。那个倒霉催的早上,他带着心爱的双截棍和往常一样到店里上班。右眼皮并没有跳。一开始他还穿着衣服,照着镜子练,后来见四周没人干脆脱下衣服练。鸡肉身材在玻璃镜前显现。他当时因为没睡好,还是迷糊的,练到兴奋时,双截棍嗖地一声飞了出去,正中靶心。玻璃由靶心处向四周扩散,像当年红军先占领农村再包围城市一样。韩振藩再次想起时,还是有一些胸闷。
然而真正促使韩振藩离开熟悉的地方到一人镇的是他朋友的话。他们偶尔联系,在他被开除后的某一天,他发邮件来,他回来了。韩振藩应邀到他家和他会晤。他们好久不见,并没有沉默。说了几句废话便要出门,出去透透气,顺便温顾一下熟悉的环境,再顺便到从前的学校逛一圈,看看有啥变化。最后他们在天桥上坐下来,他的朋友一边抽着烟一边讲述自己在厂里的传奇经历。韩振藩一夜没说多少话,大多是附和。他的朋友问他交女朋友没,他说没有,交了一定请他吃饭,庆祝。他的朋友站起身,望着远方,落寞地说,我想离开那里,等我找到其它工作的时候。他问他为什麽,他的朋友简洁地回答,在那里做事很轻松,可我什麽都学不到。他问你以后要去哪里,他的朋友拿出一张《现代快报》,指着唐蒙斯的照片,说,或许去见这个人。
他的朋友或许就在那里。韩振藩关掉音乐,将索尼移动电视重新放进背包。他站起身,扶起他的捷安特,背上背包,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沿着路牌指示的方向前进。
韩振落是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像年轻时的登哥。这一类人从来不考虑现实因素,认为自己知道的就是一切,不知道的一切便当它不存在。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由理想转问了幻想。幻想终将破灭。
韩振落已经身在一人镇,他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麽。他想成为这里的国王,和未来的前国王唐蒙斯一起生活,他还会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生三个女儿。
为什麼都是女儿,按韩振藩的解释是,男人都是敌人,女人都是情人。如果生儿子,感觉是在和自己抢女人。所以,为了保险,生女儿比较好。
韩报落用佘光中的光线扫射了一下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地方。非常理想。他不知不觉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道路,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声再见。他拾头看着天空,嫦娥小姐依旧出门未归,星星依旧少得可怜。
靖挺晨起低飞,青蛙挣扎哀号。萤火虫似乎是一人镇的导游,指引着游人前进。它一直飞在养振落的车头前,充当照明的路灯。韩振落看了它一眼,没有驱赶的意思。
前方出现一道分界线,过了那里,一人镇就真的到了。
韩振藩伸出一只空闲的手,朝萤火虫摸去。萤火虫机智地跑开。
韩振藩叹口气,定睛注视着那道分界线。
韩振藩在心里默默地发誓:我要成为这里的国王。
韩振落笃呜呜地认为:我就是这里的国王。
我就是这里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