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星管一瞬间有些厌恶,他曾经无数次和这个满嘴污秽的女人接吻,而她的嘴唇却间接和无数的东西接触,想到这,他不再犹豫,照顾她入睡,替她盖上被子,任由房门敞开。
他最后看了一眼在睡梦中不断说胡话的郭薇薇,眼神中有不舍,也有无奈。
来之前,他都是戴口罩和手套的,无需刻意擦拭指纹,他是从后门进来,没有人发现,其它人明天要去登山,早早就睡了。临走之前,他还带走了6个啤酒瓶,一瓶江小白和6瓶啤酒还是比较符合一个女性的酒量的,喝过的啤酒杯也要一并带走。
但有一件事他还是不放心,那就是,郭薇薇拍摄的视频证据,手机找过了,没有,随身物品也找过,还是没有,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也还是一无所获。
也许没有带来。韦星管琢磨着要去她家里搜搜。她早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是一套独栋别墅,据说是花自己钱买的。
其实,他还是留有余地的。
房门虽然大开,蛇会从管道爬进来,但房间不止一间,还有二楼,还有十几扇窗户,蛇可能会咬死她,也可能上楼咬死别人或者离开房间。
韦星管叹息道,“看造化吧!”
第二章
他从后门溜出来,眺望四周,西北风沙大,天也黑得早。大部分别墅灯都已经熄灭,一小部分还亮着,离他很远,他可以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而不被发现。
“站住!抓住你了。你做的好事我都看到了,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韦星管吓得脸色惨白,他没想到,头一回做坏事会被当场抓住,心一横,转过身,看向声音的出处。
“你要什么?”
对方竟然打了一个嗝。
“我要——我要你——你给我唱首歌——对,给我唱一首国语歌,洋文老子听不懂。”
韦星管借着远处的微光总算看清来人,他一米七五左右,很瘦,四十左右年纪,预计一百三十斤不到,顶着一头乱草,他眼里无光,小眼睛,眼窝深陷,颧骨高,笔挺的鼻梁,鼻毛都出来说话了,留着邋里邋遢的胡须,脸是瘦削的,坑坑洼洼,还有不大不小的斑点,即便喝了酒,也一点不红润。浑身上下都是统一的牌子,但也能看出,是鸿星尔克十来年前的老款运动外套,鞋子是陈小春代言时的旧款,帽子也是,看不清颜色,从形象上看,像极了李雪健扮演的张作霖穿越到了现代。
来人浑身酒气,从一两分钟只打一个嗝到一分钟打好几个,嘴里还不停说着胡话。
“给我水!”
“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韦星管可不愿意被醉汉缠着,碍于心虚,他不能喊保安,把这个流浪汉赶走。
可是,他的腿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抱住,如何也挣脱不了。
“烦死了!”他拼命挣扎,也无法摆脱。
离他北边的居所距离不远了,韦星管脑子一动,看了看手上提着的塑料袋,里面是酒瓶和酒杯,早已擦掉指纹,但唾液无法清除,他本打算拿砖头砸碎,忽然想到眼前的醉鬼。
“我带你回去住,这么晚,你在外面会冻死的!”
醉汉仍是晕乎乎的,迷迷糊糊中只能不断点头。
“韦老师,这人谁啊?”小屋里灯火辉煌,大家都没睡,正为明天的登山做准备。
说话的是教体育的司徒浩然。
“我去夜跑,路上遇到的,天有些凉,怕他感冒,就带回来了。”说完,手里还提着一个装着啤酒瓶的带着,随手仍进垃圾桶。
音乐老师云天河走过来,帮忙把醉汉抬到里间,盖上被子,拉上房门。
“这家伙够臭的,不会是流浪汉吧?”
“那你还让他睡?!”语文老师左近捂着鼻子,脸色佯装愠怒,她穿着睡衣,想必快睡了。
“也不是我家被子,管那么多干嘛!”
“当着主人家面,你也敢这么说话,”左近看了看韦星管,“韦老师可真是好人。”
司徒浩然忙打圆场,“大家快睡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韦星管回到房间 ,再也没出门。
蛇早就放了进去,只等它顺着管道爬。
这一夜,他睡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三点左右,他才沉沉睡去。
七点左右,司徒浩然急急忙忙敲响他的房门。
“韦老师,学生那边出事了,你快起来!”
韦星管瞬间清醒,事情已然发生,无法回头,他鼓起勇气,简单穿上衣服,牙都没刷就和司徒浩然赶往南边的房子。
周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有不下三十个人堵住了门口。
除了学生和老师,附近别墅的吃瓜群众也都来了。
“到底出了啥事,司徒老师?”
“有学生被毒蛇咬死了。”
韦星管故作惊讶状,“这里怎么会有毒蛇?”
“连你也不知道?这里曾经有一处蛇穴,还以为消灭掉了。”
“大家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怕啊?”
“出事的不是自己呗!”司徒浩然无奈地回答。
“报警了吗?”
“咱西安的警察这会儿还在吃羊肉泡馍呢。”
风尘仆仆地赶到,拨开人群,云天河和左近早已在里面。二人走过来,脸上写满悲伤。
云天河指了指一楼郭薇薇的房间。
“早上五点多,武芸起来喝水,见郭薇薇的房门敞开,灯也没关,以为她起来了,走进来一看,人已经死了,大腿上被蛇咬了一口,地上还躺着一条被刀砍死的银环蛇。”
“看来是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这么大动静居然没人听见?”
“大家都睡死了!”
韦星管亦不知此刻该恐惧还是兴奋。他将头转向外面,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挥手向她致意。
他顿时就清醒了,大白天就撞鬼?
那人分明就是郭薇薇。
他擦了擦眼角,清晰地听到郭薇薇的声音。
“韦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