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都是泥菩萨,哪还管得了别人死活。
思及此,他更加不想再待下去,胡乱扒几口饭后只留下一句,“我去探探情况,你赶紧想其他办法吧。”说完抬腿就跑。
尤济修十分无语,恼怒地看向不远处映着水墨画的屏风,冷声道:“给我滚出来。”
话落半晌,一脸傲气的尤云媚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径直到他跟前坐下,语气不忿,“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任何事,兄长为何要自降身份去求一个侍卫?”
尤济修手掌怒拍桌面,声音陡然提高,“要不是看在叔父的面上,我才懒得管你。”
“我劝你最好端正自己的心思,别肖想些不切实际的,免得到头来自找苦吃。”
尤云媚自是不服气,反驳道:“兄长永远都是这么偏心,从来不会站在我这边。”
“无论相貌还是琴棋书画,我从不认为我逊色于表妹,你凭什么断定我入不了顾大人的眼?”
“呵……”尤济修笑意嘲讽,“这京城才貌双全的贵女无数,你见谁能入他眼了?”
“你要是眼睛没问题,随便都能看出来他对表妹有多上心。”
“你今日在表妹面前挑拨是非,也许的确能让顾大人记住你。”
“但也只会让他心生厌恶,你这又是何苦?”
尤云媚眸光渐渐暗下去,沉默一会后满是无所谓地说:“只要他能记住我,厌恶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尤济修被她这话气得脑仁疼,直接骂道:“蠢货,你要再这么执迷不悟,我绝不会再管你。”
言罢直接拂袖而去。
他的冷言冷语,尤云媚早就习以为常。
不再心生期待,也就不会再失望。
她拿起一个新酒杯,倒满烈酒一饮而尽,然后猛地扯起桌布将满桌菜肴掀翻在地,泛红的眼底尽是愤恨。
即便郁荷自幼甚少在京城,可府中的人还是总拿她跟郁荷比较,让她因此受到的贬低偏见数也数不清,叫她如何不怨。
她今日这么做会让顾敬厌恶甚至招来灾祸又怎样。
只要能让郁荷心生芥蒂不好过,她心里就痛快。
再者若非有备无患,她今日也不敢强出这个头。
……
郁荷本来打算去找凌尘子问清楚情况,路走到一半,又担心凌尘子已被顾敬收买,只会说些偏袒顾敬的话。
再者郁羽一见到她,肯定会缠着她闹腾,她现在没心情管他。
她稍作犹豫,选择回去郁府,将府中胆子比较小的丫鬟小厮们叫到大厅再次盘问。
“每人说一件我离家后发生的事,谁要是还想藏着掖着或者敷衍了事,立刻走人,今后休想再踏进郁家半步。”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为难。
能进郁府这样钱多事少,主人宽厚和善的府邸,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谁会愿意离开。
可关于郁荷想知道的事,他们几乎完全不知实情,叫他们从何说起。
眼见郁荷真的叫管家去拿卖身契,众人一慌,纷纷将自己听来的传闻添油加醋地说出来。
七嘴八舌说了一大堆,大致意思是说郁荷因为救顾敬身染恶疾,顾敬却恩将仇报,因为一些见不得人的原因,逼她嫁给他来掩人耳目。
为此还请了圣旨,威胁郁府就范,让郁府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郁平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尤语秋担心他气出病来,追着前去劝慰,因为走得急,连小公子都忘记带。
这些话一听就很荒诞,让郁荷没心情再继续听下去。
烦躁地挥手示意他们停下,厉声吩咐道:“行了,回去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休要乱嚼舌根。”
“这几日府上闭门谢客,门给我锁好了,没我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出。”
“谁要是敢硬闯,放狗咬他。”
这话被门外正准备进去向她禀报的小厮听见,赶忙冲进去问道:“姑娘,顾大人在府外想进来,奴能放狗去咬他吗?”
小厮话里毫不掩饰的兴奋逗笑了郁荷,“你倒是敢想,回绝他就是了,别招惹麻烦。”
“哦,奴知道了。”小厮大失所望,垂头丧气地离开。
被小厮这么一打岔,郁荷烦闷的情绪消散不少。
再次嘱咐众人几句后回自己屋,打算窝到床上安静思考一会。
进屋刚盏灯,赫然发现窗前她素日里最爱躺的藤椅上卧着一清瘦的黑衣男子。
郁荷心中警铃大作,迅速取出袖中暗器朝那人飞刺过去,同时往后退数步,质问道:“来者何人?”
男子侧头躲开她的暗器,笑容邪肆,“郁姑娘,好久不见,可真是让在下好等。”
声音竟是一道很是柔和,让郁荷印象极为深刻的女声。
她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手心准备再次扔出去的暗器也暂时收回。
冷眼睨着眼前之人,淡声道:“听竹姑娘,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