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阻拦,只一句话,她要做顾夫人,就别做我玄清门弟子,就这么简单。”
“你别说废话了,我真怕被你气死,请回吧。”
人在生气时甚少能保持绝对理智,顾敬要的就是柳元尚生气,他再次无视逐客令,趁热打铁,“你们希望她学成出师后有一番作为,那你们可知道她想做什么?”
“或者可以说你们并不在意她想做什么,只要能因此让玄清门继续名震江湖,光耀门楣便可?”
柳元尚本不想再多言,但见他的话又说到点子上,便又耐着性子说道:“只要不是做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我玄清门并不会轻易干涉门下弟子为人处世之道。”
顾敬不置可否,心想柳元尚这厮果然并非不愿郁荷嫁人,而是不愿她嫁人的对象是自己。
必定是担心自己的权势远压玄清门,郁荷要真甘愿相夫教子,玄清门也无可奈何,这才极力反对。
他直接把心中所想问出来,柳元尚倒也不否认,颔首道:“尽管你再言之凿凿,我也并不觉得你真能做得到不干涉她做事。”
他面带讽意,“不仅如此,我认为你还会找各种理由来美化解释,比如说什么为了保护她,你说对么?我们的指挥使大人。”
这种绵软无力的语言攻击,顾敬直接无视,严肃反问:“所以只要她不做罪大恶极之事,玄清门当真不会干涉她?也不考虑她的安危周全?”
柳元尚听完不由得皱眉,他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何矛盾之处,“我们不干涉她,并不代表我们不管她死活。”
“她顶着玄清掌门关门弟子的名头行走江湖,得罪为难她就相当于得罪为难玄清门。”
“再者这世间多的是想向我玄清门寻医问药之辈,想靠她牵线搭桥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让她有安危之患。”
这话让顾敬直接笑出了声,感慨道:“看来柳公子果真是被玄清门保护得太好了,不识人间险恶啊。”
这跟骂人愚蠢有何区别,柳元尚强忍下这口恶气,他倒要看看顾敬肚子里还有多少坏水没倒出来。
可顾敬却不接着往下说,而是站起来去窗边茶桌前给自己倒了碗茶。
他这几天说的话实在太多,感觉嗓子都快冒烟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还能挽救已算是大幸。
茶汁清冽入口回甘,他觉着喉咙舒适后才继续道:“你可知道小荷当初去做捕快,后来又入我镇抚司,目的都是想断案,想为他人沉冤昭雪,匡扶正义?”
柳元尚总觉得他在一步步给自己下套,便沉默一会才回答,“略有耳闻。”
顾敬倒是接话极快,这端话音刚落,他就又问:“那想必你也明白她不会甘心只做个小捕快,处理一些常见而频发的案子,碌碌无为浪费光阴。”
“要是她真想做出个名堂来,甚至做到刑部尚书这个位置,她必定得罪无数达官权贵,随时有性命之忧。”
“你觉得那个时候,区区一个玄清门,还能护得住她么?”
“况且就算能护得住,但玄清门明面上不与任何门派同盟,更不为朝廷做事,你门内长老们又怎么会同意为护她一人而破门规,将整个门派都牵扯进朝堂。”
柳元尚知道顾敬说得没错,但他还是立刻反驳道:“她做捕快当锦衣卫,我可没见她做什么断案昭雪之事,可见不过是小姑娘家图新鲜好玩而已,做不得数。”
可惜不管他说什么,顾敬都有话等着他,“有些案子涉及朝廷机密,泄密会有杀身之祸,你不知道也正常。”
“无论她想做什么,‘顾夫人’这个名头都足够护着她随心所欲,事半功倍,远胜玄清门能带给她的庇佑。”
话至此,柳元尚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已是无力反驳。
不得不承认,顾敬的话凿凿有据,他要是再说反对,倒显得他有私心一般。
不过他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一句,“若是小师妹非要做断案的差事,听起来,你倒成了这全天下她最适合的可嫁之选了。”
顾敬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