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
所以必须在无影进来之前让听竹离开,绝不能让他们碰面,以免听竹不按着她的计划走。
她收回思绪盯着听竹手上的书本看,问道:“难道这些人全是韦南风所杀害,你想让他引起江湖公愤?”
听竹点点头,神情复杂,带有一些悔意,“其中许多人的致命弱点都是我泄露给韦南风的。”
“不然他也不可能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这么多年也没被人发现他才是杀人凶手。”
郁荷又问:“可他本就号称活阎王,手下冤魂无数,岂会在意再多几个仇家?”
听竹轻叹一声,“数十年前的恩怨纠葛,并非是仇敌二字就能分说清楚,你只需相信,一旦这份名册公诸于世,现在已无甚权势的韦南风必定余生难得安宁。”
郁荷这才将名册接过来,打开随意翻看几页,只觉得心烦头疼,“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敢随意交给我,就不担心我直接送给韦南风,正好借此卖他一个大人情吗?”
听竹微微摇头,语气笃定,“他可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好人,你将名册给他,他并不会感激你,只会怀疑你还有更多证据,后果应该不必我多说。”
“呵……”郁荷心烦更甚,“照你所说,这烫手山芋我还扔不掉了。”
听竹丝毫没有愧疚之意,“我因选错路已惹来性命之忧,今日冒险前来找你,更是一场豪赌,我也没想着还能全身而退。”
她走到门后透过门上明格往外看,好一会又说:“郁姑娘,你比我幸运百倍,但我还是得劝你一句,警惕皇宫任何人。”
这些话在郁荷听来像是在交代后事,正想告诉她自己今日不会对她出手,甚至可以在背后为她提供援助将这本名册让世人知晓。
她想让听竹自己去跟韦南风解决恩怨,她跟韦南风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实在不想亲自出面去招惹这些麻烦。
岂料话刚到嘴边,听竹竟口吐血沫,直接跪倒在地。
这让郁荷很是惊愕,迅速往后退几步,袖下双手已做出防备动作,厉声道:“你做什么?”
不过转瞬之间,听竹已是气若游丝,她极力忍耐痛苦,看向郁荷展露饱含欣赏的笑容,“若是你刚刚冲过来查看我的情况,我会带你一起上路。”
“你做得很好,对待敌人切记不要心慈手软。”
郁荷:“……”
她没想到听竹会突然自尽,内心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出滋味。
她拿起刚放在桌上的名册狠狠扔到地上,威胁道:“你要是敢死在我郁府,我绝不会帮你对付韦南风。”
听竹又往外吐一口血,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实在抱歉,我没得选,你也是。”
她说完这句话不多时就没了声息。
郁荷想上前去看,想着她刚才说要带自己上路的话又不敢挪步。
站在原地约摸半盏茶时间,无影才按时破门而入,确定郁荷无恙后目光迅速在屋内巡视一圈,最后落定在地上躺着的听竹身上。
见其看起来已是死态也很惊讶,连忙问郁荷,“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郁荷摇摇头,吩咐道:“你小心一点,上前查探她是否真的断气了。”
无影快步走到听竹面前蹲下,反复检查确定她已身亡,便对郁荷点点头。
郁荷这才放松紧绷的神经,瘫坐到椅子上。
无影见状赶紧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担忧询问:“到底发生何事?您要不要紧?”
郁荷重重叹息一声,“我没事,只是她突然自尽,我也不知道是为何。”
她沉思一会,吩咐道:“凌晨宵禁解除后你找人将她尸身送去忘忧谷,你亲自去见韦南风,告诉他人是服毒自尽的,我拦不住。”
无影迭声答应,赶紧去门外叫进两个暗卫先将尸体抬走,又找些艾草来燃烧驱散晦气。
他见郁荷神情有些恍惚,担心她产生阴影,劝她换个院子住。
郁荷对此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还在分析听竹刚刚说的所有话。
尤其是那句说自己选错路而惹来性命之忧,今日前来也没想过全身而退。
她问无影道:“大人走之前是否吩咐你们暗中追查听竹,还是只让你们守株待兔?你务必跟我说实话,这很重要。”
无影不多作犹豫便说道:“大人只让我们严加戒备,一旦她敢出现就将她抓起来,并没有暗中追查。”
郁荷思绪一下子有些乱,看来让听竹产生性命之忧的另有其人。
她不理解听竹明明还需要她帮忙将名册公诸于世,为什么在毒发时还会说如果她上前,会带她一起上路。
郁荷胡思乱想突然上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觉得听竹是在隐晦告诉她,她今日就是来杀她的。
但并非是直接取她性命,而是要用自己的命和这本名册来让她跟韦南风无法同盟,甚至非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郁荷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合理,毕竟她刚答应韦南风将人带去忘忧谷,人就死在她家中。
一个血仇未报之人会无端自尽,听起来就难以让人信服。
她如果不拿出这本名册作为证据,她觉得韦南风怕是会怀疑听竹知道去忘忧谷的下场,干脆用自己的性命跟她做了交易,韦南风会因此对她防备生疑。
可如果将名册给韦南风,她又担心真如听竹所说,韦南风并不会心存感激,只会怀疑她还有更多证据。
总之不管她怎么选,她跟韦南风都会产生矛盾,这仿佛才是听竹或者说是听竹背后主使的真正目的。
想到这里,郁荷突然觉得若是细究,刚刚听竹所说的那些话,到处都是给她的暗示,比如突然要她警惕皇宫任何人。
她顿时头疼起来,感觉事情被她越想越复杂。
她干脆摇头甩开思绪,把无影叫到跟前吩咐道:“还是先把尸体放到冰窖里去吧,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死在郁府。”
“等我先想清楚如何处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