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这会儿见了那花儿,便想问个究竟。
齐嬷嬷不忍心明说,又不好瞒着她,只说道:“听门房的小厮说,送花的人只说送给云家嫡姑娘,并未表明是谁人送的,想来也不会是世子。”
“嫡姑娘?”小婵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咱们姑娘还是嫡长女呢,会不会是送花的人没说清楚,其实花是送给咱们姑娘的?”
云疏雪默默听着,一声不吭。
若非听府里下人议论,她压根儿不知道褚颜封这几日随大皇子去了雨莲寺,听说那山寺后院,有好大的一片荷塘,也不怨大家私下里都说云疏白收到的花,是褚颜封送的。
送花之人若是褚颜封,他不可能分不清嫡女和嫡长女。
坐在马车里时,云疏雪靠在齐嬷嬷肩膀上,小声说了句:“嬷嬷,其实我、是喜欢他的。”
听到这话,齐嬷嬷心里揪了下,她知道云疏雪说的是郑国公世子褚颜封,无论才学、样貌、家世,别说京都,就是放眼整个大邺,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齐嬷嬷道:“不如……咱们找天时间,约世子出来见一面,你们俩也说说话?”
云疏雪擦擦眼角,摇摇头,说道:“他再好,心里没我,我也不要了。”
齐嬷嬷听得出云疏雪是赌气才说的这话,又觉得话里的道理没错。齐嬷嬷虽未嫁过人,见的却不少,女子若嫁错了人,往后的一生可就全毁了。
“怕只怕没了世子这个挡箭牌,兵部侍郎的小儿子,您可能就躲不过去了,”齐嬷嬷担忧道。
云疏雪掀开车帘的一角,望着外面一排排的屋宇楼阁,神色淡漠,问:“你们说,若我、能自己个儿寻着一个权势胜过父亲的,是不是、就不用再听他们的摆布了?”
齐嬷嬷愣了下,小婵凑了过去:“姑娘,你有主意了?”
云疏雪看看小婵,又看看齐嬷嬷,笑而不语。
马车走到这会儿,正好遇上一个岔路口,往左边走自然是去往莳锦布庄的近路,只是车夫远远看到街道尽头处策马行来几个身着黑色飞鱼服的,为首的那抹赤红色,让他握着鞭子的手猛地抖了下。
没有片刻犹豫,车夫驾着马车往右边的岔路口驶过去了,却丝毫没察觉到,自马车从府里出来,城中各处高楼上的监察处,一直有人奉命注意着马车的去向。
岔路口附近的一处高楼上,站在观望口的士兵举着黑白旗子快速挥舞着,打出的旗语尽数落到刚进城准备回北镇抚司交差的一行锦衣卫眼中。
“头儿这是在查谁啊?也不让咱们兄弟插手,”锦衣卫中一个身板削瘦的男子低声问身边的同伴。
“想知道?”
这人立马点头。
他身旁之人朝为首的兰洵那边递了个眼色,“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两人说着话,便在马背上你来我往踢打起来。
兰洵看了旗语后,兀自想着自己的事,身后有人纵马来至身侧,低眉顺眼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兰洵冷冷瞥他一眼:“有事就说。”
这人微微抬了抬他的右胳膊,衣衫破了道口子,里面古铜色的手臂上挂着一丝血痕,是道刀伤,伤口倒也不算深。
“……”兰洵拧眉瞧傻子一样看他。
“头儿,咱们手上的事暂时了了,属下想向您告个假,先离开。”
见兰洵沉着脸不说话,他又解释道,“您也知道,我有个相好的,这次出任务前和她拌了几句嘴,她铁定还生着我的气。”
说着,他又抬了抬胳膊,“您瞧,我这难得挂回彩,正好去她面前显一显,您不知道,这女人哪,大多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这一去,她见我受了伤,指不定要怎么心疼我,我再给她买些首饰哄一哄,一准儿能和好如初。”
兰洵一把扯过他的胳膊,垂眼瞧着,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一开口就把他问懵了:“受了伤,她会心疼?”
这人一时分不清兰洵嘴里的“她”,是不是他说的“她”,胡乱点了点头。
兰洵勾唇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饼扔给他,“你这样的人,能有姑娘愿意跟你,就好好待人家,别只知道买首饰,也买些她合口味的吃食带回去,姑娘家,拿吃的哄,也很有用。”
瞧下属傻愣愣看着自己,兰洵没好气地抬脚往他身下的马屁股上踢了一脚,“滚吧!”
“多谢大人!”
兰洵回头看了眼身后两两并排骑马走着的几人,问:“你们有什么急着要去见的人吗?”
几人怔了怔,相互看一眼,甩了甩脑袋。
兰洵看着他们很是同情地笑了笑,“你们没有,我有。”
直到兰洵策马消失在街道尽头,这几人都没反应过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