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什么唤醒了你?”孟如寄显得困惑极了,她望着莫离,好像听不明白他的话,“我又什么时候把你从河里捞起来了?”
莫离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感知到了内丹的气息呀。”
“不是我。”孟如寄立马否认,“你去找……”
她缓了缓,还是决定先把牧随藏一藏。现在让这“老不死的”去找牧随,四舍五入不还是等于找她吗!
于是孟如寄张口就来:
“我内丹被偷了,不在我这儿,你找错人了,跟我没关系,你找那有内丹的人去。”
“我内丹给的你,你也用它成就过一番事业,后来的事我不管的,我只认你,至于那内丹在你这儿被弄丢了或者被偷了,我可不管的。孙子该不该给老人养老两说,但儿女总是该养的。”莫离说得一本正经,“你得对我负责,养到我不想活为止。”
孟如寄望着莫离,她想要反驳,但两片唇就像被黏住一样,扭了半天也没张开,只因她没想到什么反驳的话。
内丹,是莫离给的!
衡虚山是因为有内丹才建成的!
她多少次遇险也是靠内丹之力度过的!
四舍五入,她这条命,就是魇天君救的!
他倒是也没有说错!
而他的要求在任何时候看来,都不过分,养老而已!给口饭吃,给个地方住,病了带他去看病,死了给他找块地!
没什么难的!
这要但凡换在以前,孟如寄那肯定就一口应下了。但!现在不是以前了啊!
她难在没钱养老啊!
她自己都还朝不保夕呢,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牧随呢!她有什么钱给他养老!
“我穷得叮当响。”孟如寄摆烂了,直接拿出手里油纸包着的药丸,“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我拿什么给你养老?再这么下去,我自己可能都没法活到老。”
莫离看着孟如寄手里的药丸,打量了片刻:“八银?”
“就是它。”
“治什么?”
“误食奈河水。”
“奈河水,是有点毒。”莫离打量孟如寄:“你看起来不像喝了。”
“给朋友买的。”
“好朋友,讲义气,你对牧随真好。”
“救人一命……嗯?”孟如寄咂摸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他是不是说“牧随”这两个字了?
莫离笑嘻嘻的看着孟如寄:“你对牧随真好。”
孟如寄错愕,呆呆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牧随……”
“昨夜里,在他怀里,听见你叫他了。”
“你……”
这句话,乍一听,还有些歧义。
孟如寄揉了揉太阳穴,与此同时,心中也确认了,果然是昨晚牧随掉入奈河,身体里的内丹气息唤醒了这个莫离石头,然后估计慌乱之中把他带上岸了。
“说来,你要是没钱给我养老的话,也没有关系,牧随有呀。你们既然是这么好的朋友,你便找他要点呗。”
孟如寄听了,理也没理莫离,只自顾自的盘算,要怎么再回去之前甩掉这个狗皮膏药。
“他可是逐流城主,给我养老的钱,总该是有的。”
也就是在莫离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孟如寄心里关于“把莫离打晕,然后刨坑埋了”的想法忽然戛然而止。
她看向了莫离。
“你说什么?”
“嗯?牧随是逐流城主这事……”莫离看戏一样看着孟如寄,“小孟,你难道不知道么?”
孟如寄,当然不知道。
“他与我一同来的无留之地,魇天君,你怕是认错人了吧。”然而,当孟如寄说出这话的时候,另有一道稍显吵闹的声音却穿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我们可渡过人。”
“就前段时间。”
“逐流城的城主就渡了。”
逐流城主,富可敌国。
许多过去的声音画面接入孟如寄的脑海中,她陷入了不可遏制的沉思中。
“昨日虽没有见到他的模样,但我知晓的,无留之地叫这名字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莫离看着孟如寄,颇为玩味的又点了点孟如寄手里的药丸:“小孟,你讲义气,但你的朋友似乎不太讲诚信呀,自己的身份都没有明说。”
“名字而已,也可能相同。”孟如寄似解释,又似呢喃,“而且,牧随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莫离的声音有些迷离飘忽,落在孟如寄的耳朵里,似疑问却又似某中印证。
孟如寄抬头望向莫离。
莫离白皙的脸上,红色的薄唇勾出了诱人的弧度。
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孟如寄想到了昨夜牧随从奈河里爬出来后,有些奇怪的小反应。
他今天对她承认了,他想起来了一些事,但说的,也只是他偷了她内丹这种她早就知道的事情。
见孟如寄自己在思考,莫离顺势说道:
“给我养老呢,也花不了多少钱。我还可以变成石头的模样,你带着我,把我揣怀里,温暖我一下便可。我只需要偶尔吃顿饭,喝顿酒,好养的。”
孟如寄打量了一下莫离。
“我在无留之地呆的时间久,有很多你不知道的规矩,不认识的人,我可都知道,都认识。”
孟如寄挑了一下眉梢。
“你也不用一口就答应给我养老,先试试我的作用呗。”
“试什么?”
“你把我揣怀里,让我去见见牧随,逐流城主,我见过,同名可说巧合,长得一模一样,总不能是巧合了吧。”
孟如寄沉默着,有些心动。
她确实也想知道牧随到底是谁。
如果真的那么幸运,牧随就是逐流城主,那逐流城赚钱,肯定比她赚钱来得快啊!再不济,吃饭总不能还成问题吧?
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