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了。” 若有人宠着,这恃宠生娇的话落入旁人耳中反倒不显得骄纵。 少女脸上浓丽的红晕未褪,说这话时俨然一副被夫君捧蜜罐子里的小媳妇模样。 小暑一时看直了眼,心中讶异的同时却也为自家夫人感到欢喜,她知道这是好事,代表了世子对夫人是极宠爱的。 小暑嘴角挂着笑,再多问,默不作声挑着将屋里的红烛剪了剪,便静静的退退出门外。 温雪杳躺床上,明明已经过了平日入睡的时辰,可她此时却一点都不困。 不仅如此,意识反倒格外的清明。 等听到门外小暑行礼的动静,床上的人眉眼一弯,便翻身起来,趿拉着鞋就欲往外走。 然竟忘了她此时腿软脚软,前脚刚迈出一步,膝盖一软就前方栽去。 正门边脱氅的青年也顾不得更多,将褪下的氅随手朝身后小暑一丢,就疾步前奔去。 带着风雪与冷冽梅香的气息冲到眼前,温雪杳心一晃,瑟瑟寒意下忽一抖。 瘦小的肩头轻颤着,冰冷的掌从少女纤细的腰肢上移开,“站稳。” 温雪杳嗯了声,羞得垂下脑袋。 门边小暑红着脸,将方才宁珩与氅一起丢给她的梅花枝拿进来。 她视线两人身上一转,抿着笑将梅花塞进温雪杳怀中。 小暑小步跑出去,为两人带上门。 屋内,风雪送进屋的寒意逐渐被驱散。 少女手捧梅花,娇俏动人的面容印摇曳的烛火下,手中的白梅也被渡上了一层金灿灿的暖色。 温雪杳捧着白梅花,心里别样的欢喜。 她忽想到什么,温声问道:“阿珩哥哥,你可不可将我与这支白梅一起画下来?” 温雪杳心跳的极快,抱着白梅的眼却愈发坚定。 蓦地,宁珩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跳动着火焰的黑眸猛地一沉,变成一望无际的幽深。 他抿了抿唇,垂两侧的手已经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 似有浪潮暗涌,激荡着他跳跃的心。 刹那,宁珩的色几经变化,他根本有想过温雪杳会此时,偏偏问出这句话。 可不可画下此刻的她。 他的心中一乱。 她为何此时忽提到作画,莫不是这就是冥冥中的指引? 几乎是同时,宁珩不可抑制地想起他将自己藏于暗室中日日夜夜。 幽暗的四角,漆黑的墙壁,逼仄的一隅。 他的喘息渐粗.重,眼前不断闪过他曾躲黑暗中觊觎她时,一笔笔落下的画。 被他描摹的眉眼,曼妙灵动的身姿,一颦一笑,难令人招架。 他不知多少次那不被外人所知的暗室发出过轻.喘。 然此刻对上少女单纯圣洁的笑容,他越发觉得自己埋藏那暗室中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心思可耻。 再想起他衣衫半解盯着画中人自.渎的模样,他只觉前所未有的羞耻与狼狈忽地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最可耻的是,方才他竟又一次对着她起了,反应。 这样的反应此此景中,分明就是对眼前宁静美好的少女的亵,渎与玷,污。 宁珩思绪潮,心中懊恼,漆黑幽深的眸中晃过一股自厌的绪,如玉的面色也顷刻变得无比苍白。 他微微弓身,试图藏起自己下,身的不堪与丑陋,哑声问:“现么?” “可么?” 宁珩眸子轻颤,“阿杳,我现身体有些不适,可不可改日。” 有拒绝,也有登时答应。 温雪杳注意到他的表,冷白的皮肤上血色尽褪,像是极隐忍什么。 她心中一紧,再有别的旖旎心思,更顾不上想旁的。 又注意到他此时弯腰曲背的姿势,为他又是旧疾复发。 “前些日子我同府上的府医学了一些缓解疼痛的法子,阿珩哥哥,你要不要试试?”温雪杳将人扶到床边躺下。 宁珩苦笑,从旁边扯了被子盖自己腰下。 先前不过是他佯装不适想要惹她心疼,未曾想她竟记到现,还专门为她府医讨。 宁珩心中震颤的同时,愈发觉得自己心思卑劣。 这一刻,他明明能将一切全盘托出,连少女突然的问话都好似指引。 可当她那双琉璃眸子里看清满满的关心与担忧的同时,那声“好”几乎脱口出。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便知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