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院门早已落了锁。 温初云从耳房回到寝室,一抬眸,就撞上一双冷戾的黑眸。 她吓了一跳, 险些惊呼声。 若不身的男子忽地在门边伸捂住她的嘴,她可已经尖叫了。 待温初云稍稍冷静,那双才从她嘴上松开,她在男人暗含警告的眸子下一抖, 小声朝着身后的丫环道:“你们下去休息吧, 今夜不用服侍我了。” 想到还有今晚留在门外守夜的丫环,温初云声补了句:“今晚也不用你们守夜了,我想自个安静些休息,你们都下去吧, 莫要扰我。” 说完, 听着门外鱼贯离开的脚步声, 温初云的腿已经抖成了筛子,抖软, 无论如何都支使不了。 她咬着下唇, 没敢看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兄长。 没错, 来人正温远山,不过现在更该唤他一句魏兰舟才对。 他们二人的生母便姓魏, 故而当初温长青死里逃生报名参军时便用了魏氏的姓氏, 自己取名为魏兰舟。 分明两人血脉至亲、从小一道长大, 可自魏兰舟与温初云相认后,来寻了她两三次, 她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每次瞧着那阎罗似的人, 她依旧会害怕。 不因为他如今话少面冷了许多,还因为他那张可怖的脸, 亦或二者都有。 温初云喘匀了气,终没有敢麻烦自己这位一母同胞的兄长,而墙自己走到了榻边,继而一屁股跌坐下去。 她不想让自己的惧怕表现的太过明显,以就算惊慌失措面上还摆了一副熟稔的浅,柔声唤了句:“兄长。” 可魏兰舟在军中摸爬滚打数年,惯会察言观色,如何看不一个深闺中小丫头片子的心。 他面上不可控制的更冷,一时间心情异常复杂。 良久,才开口道:“听说你今在宫中见到三小姐了,与她说了?” “你找人盯着我?”温初云有些不敢置信,温远山果然变了,变得连她这个亲妹妹都认不了,以就算他再有心计,可那些心计也只会使在旁人身上,而不对着他和姨娘。 可如今,莫不他连自己都不尽信了? “阿云,兄长岂会害你,我瞧见三小姐近来像性情大变,其中必有原因,所以才不得不对她多加小心与防范,我派人暗中保护你,那也为了你好。” 阿云温初云的乳名,自从生母过世,温远山不在的这段子,再没有人这般亲近的叫过她的乳名。 以,温初云的心莫名软了些,连眼睫也沾上泪意,“阿云不懂事误会兄长了。” 说完,她想起兄长方才说的话,狐疑道:“兄长也觉得三姐她性情有些古怪?” “三姐?”魏兰舟眯了眯眼,“初云,我不在的子里,你便一直称仇人之女为三姐?” 男人粗嘎的声音几乎震破温初云的耳膜,那股方才稍缓的陌生感与恐惧感再一次逼上心头,她颤颤巍巍解释道:“兄长,我在这家中难过,面子上总要与她过得去,平里叫习惯了,也就一时间没有改过口。” 冷戾的眸子明目张胆在温初云面上晃一圈,半晌,他无奈道:“也罢,此事也不怪你,但我不管你平如何面对他们,你都要时时刻刻记住,温术鸣哪个老东西逼死了咱们娘亲,若不他毫无担当想让咱们兄妹俩人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外室子,娘也不会牺牲了自己的性命,逼他接咱们回府!” “还有那路氏,更一个蛇蝎妇人。”说及此,魏兰舟眼中凶光必现,几乎咬牙切齿道:“若不她,我也不会沦落到今的下场!” 话落,他坐直身子看向对面的温初云,“所以阿云,你绝不认贼作父,也绝不放过温家那两个小杂种!路氏死了,那这比债就由她一对心爱的子女偿还!她不生处处为温长青与温雪杳谋划,我偏要让他们兄妹俩都得不到。” 温初云闻言身子更抖得厉害,她紧紧攥着袖口,才不至于被面的人吓到失态。 她总觉得温远山这次回来太过疯狂了,就算路氏曾容不下他们,可如今路氏已经死了啊,而兄长在军中争到军功。 温相一向看权势利益,若他道如今温远山人头地,自然也不会像从那样苛待她俩。 “可兄长.....今时不同往,你如今已有一番作为,若爹......若温相得你没有死,应也不会苛待你啊,回来做温府的公子,有何不好?” “回来?”魏兰舟忽地冷一声,“阿云,你要哥哥回来做,继续做一个废庶子?” 他魏兰舟才不信温相口中那虚伪至极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温家从未过他半分荣耀,予他的只有生母的惨死。 以及那一场滔天的、将他蚕食的只剩一把恶骨的大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半晌,魏兰舟有些落寞道:“阿云,你如今终究还与哥哥疏远了,你以从来都唤我哥哥的,怎如今竟一口一个兄长了。” 温初云一怔,脸上意僵了僵,许久才从齿缝中艰难挤一句,“哥哥。” 魏兰舟一,面具下的下颌因他的容而绷紧,落在温初云眼中没有半分和蔼之意,反倒因他面上那些可怖的疤痕,而令人胆寒。 “对了,方才我同你说的话你且要多加留心些。” “......”温初云觉得自己平里脑子还算灵光,可现在对着自己这位兄长,反倒愈发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