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
小寒并不愿意让这几个好心的婶婶姐姐给她多花钱。
这几天喝的药就很费钱,郎中抓药时她在旁边听着,盘算着把自己卖了能不能抵。要是她太费钱了,说不定她们就不想带着她了。
况且她一分钱都没带给她们,光会花钱,以后万一被嫌弃“赔钱货”呢。
“怎么不要呢?”秀姑蹲下来,抖了抖手里的小马面裙,“看,还绣了狸奴呢,多漂亮啊!来,秀婶给你穿上。”
秀姑最喜欢小孩,对于每个孩子都会温柔地给予慈母的耐心。
像林千星这样的半大少年,她都喜欢得不行,回回给他加菜。对于这五六岁的小丫头,秀姑更是怜爱极了。
“不……穿。”小寒低着头,毛茸茸的发顶写满了倔强。
侍画注意到她的窘迫,先接了盆水回来给她洗脚。
可能从没被人这么照顾过,小寒僵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想要挣扎,又怕把水溅出来,惹姐姐不开心。
侍画把她脚浸在盆里,小寒捏着裤脚,不知所措。
水竟然是温的,她以前都是在河里洗。夏天还好,凉凉的,冬天冰寒刺骨,她就不愿意洗。
“姐姐,我自己,洗。”
侍画捏了捏她的小脚,看她蜷缩起脚丫,笑了起来,“我来,你捏好裤脚,小心湿了。”
小寒就不说话了。
洗好之后,侍画把她脚放进自己怀里,轻柔地拿毛巾擦拭。这时,天上突兀地砸下豆大温热的“雨滴”。
空气中有强忍着的抽泣声,侍画怕她羞窘,没有抬头。
拿毛巾轻轻擦拭干她的脚丫,侍画又拿脂膏给她抹脚。这孩子的脚都皲裂了,看着很触目惊心。
等到把脚放进大小合适的鞋里的时候,小寒都不知道手脚怎么放了。
她动了动脚趾,鞋真的刚刚好,她以前从没穿过这么合脚的鞋,都是穿别人穿过不要的,大一号的。
“哎呦,真是个漂亮丫头!”
秀姑给她穿上新衣,又给她梳了个发型,欣赏自己的成品。
等她把小寒领出去的时候,大家都是眼前一亮。
湘妃色立领长衫,配上青碧马面裙,裙门处还绣着栩栩如生的小猫。换上这身衣服,又梳了个包包头,跟之前脏兮兮的瘦弱小猫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哎呦,这岂不是大变活人了?”
大家都善意地笑了。
小寒躲在秀姑身后,手紧紧抓着她衣角。见众人都夸赞,红着脸更藏进去了些。但她内心是高兴的,于是偷偷在秀姑背后露出一双眼看人。
“哎呦我们小寒,真是个可人!”文辞朝她伸出手。
小寒一下都没犹豫,朝她走过去。就是手脚好像不知道怎么摆,走得有点奇怪。
还没到近前,就被文辞夹着腋下抱了起来。
“真漂亮!”文辞一手抱着她,另一手从自己鬓上拨下支点着珍珠的小银钗,别到了她的包包头上。
小寒愣了下,扭头去看,却忘了自己看不到。
“就是有点太瘦了,”文辞举起她掂了掂,“寻常六岁的小孩哪有这么瘦的,以后得多吃一点!”
小寒一直没说话,听她说以后,伸手摸了摸自己鬓边的银钗,小小地抿唇笑了下。
“哎呦你看!”林千星咋咋呼呼道,“小寒也有个梨涡,跟你简直一模一样!”
“是吗?”文辞心情大好,抱着她转了个圈,“小寒以后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了!”
“我也要我也要,我一直想要个妹妹!”林千星跳起来。
“辈分错了吧,”方景好笑,“你叫我们师父,那小寒就是你师叔辈的了。”
林千星平时老拿“师父”说事,这回终于吃瘪一回,大家纷纷拿他开涮。
阮信晃悠着过去,嘚瑟道:“你认我师兄做师父,那你就是我师侄了。师侄,还不上来给长辈敬茶?”
打不过方景,还打不过个阮信吗?林千星张牙舞爪地扑上去,两人闹成一团。
很可惜,在正面对局上,林千星还差很多。他很快被制裁了,被反剪双手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方景见此,也“不怀好意”地到他面前晃了晃,“免礼免礼哈哈,徒儿免礼!”
“欺人太甚!”林千星一个鱼跃挣脱束缚,冲上去要跟方景干架。
“不敬师门啊你这是!”
“我就要欺师灭祖!”
……
满屋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林千星痛定思痛,决定好好练武,免得正面打斗谁也打不过。
文辞笑得前仰后合,小寒见此,又把脸贴在了她臂弯里。
真好呀,真想和她们多待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