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场景。
她这样想着,难免多饮了几杯,有男生过来搭讪,她告诉人家自己未成年,识趣怕事的自己走,但偏偏会有几个不怕死的。
“未成年来这里玩?你逗我呢,穿得这么骚怎么着也是大学生吧。”为首的男人说话不干不净。
阮顷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腿,掌心的温热顺着膝盖爬到大腿,正准备往更深处去。她想挣扎开,脑袋探着要去看甘渡,但眼前的人宛如一堵墙,视线遮挡得严丝合缝。
“滚,不要碰我……”她眼皮沉得睁不开眼,一个劲儿地往沙发角蜷缩,她知道自己的反抗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卯足了劲儿抓住正放在她腿上的手,然后狠狠地咬了一口。
刚咬上,她脸颊一痛,随机天旋地转,脑内一阵轰鸣,她被痛得意识清醒了几分,带着哭腔喊了句,“甘渡——”
声音大,但不足以抵抗夜场里聒噪的音乐声。
但奇怪的是,甘渡听到了。
方天总是被这俩人莫名其妙的心理感应给震惊到,比如此刻,前一秒还悠闲点烟的男生突然掐灭烟头,翻过横在身前的桌子,扒开人群朝着东北方向跨步过去,晾了一整个卡座的人。
实际上阮顷刚喊完就后悔了,这么宝贵的求救机会喊保安都比正在和女生打情骂俏的甘渡强,她本不抱希望,但没有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可怕场景,只看到有人从后面按住刚才打她巴掌的男人的肩膀,随后阮顷和他对视,只一眼,她悬着心放下了。
密密麻麻的拳头往男人的脸上招呼,场面乱作一团。俩人还在扭打,保安听到声儿过来,但站在旁边愣了片刻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硬着头皮上前。
甘渡是常客,上到经理下到保安都知道他的身份,惹谁都不能惹到夜场贵宾,只能上前按住另一个,俩人才松手作罢。
甘渡脸上挂了彩,眼角淤青,嘴角渗出血,他偏头把血水啐出去,冷着眸子看了眼保安,语气似加了霜:“拍张照,留个底,以后在这个夜场,我不想再看到他。”
保安慌忙照做,夜场做生意本就是宁可得罪小的不可得罪大的,事儿已经出来,只能先保住甘渡这一单生意。
经理也闻声过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甘渡扫了一眼被保安按住的男人,实话实说:“欺负我妹,手脚不老实。”
话刚落,甘渡柔了眼神看向阮顷,俯身过去看到她脸颊一片红,转身过去就又要踹那人一脚,但被阮顷拦下,“哥,我想回家。”
甘渡大她一岁,阮顷鲜少叫他哥哥,平时嘴巴硬的跟死鸭子似的,不占他便宜就不错了。但她此刻脆弱,难得开口叫他,好像叫这一声,能让她有安全感。
经理会意,和保安说了些什么,之后弯腰赔罪,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要不怎么都说能坐在经理位置上的是人精,两边都不想得罪。
但最终怎么处理那个人,甘渡没心情知道,他只顾着要带阮顷回家。
甘渡没说话,只是用行动回应,利索地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在她身前蹲下,要背她回家。阮顷浑身乏软,撑起身子伏上他的背。
阮顷趴在他背上,被夜风吹得脑子清醒了几分,她一路不敢出声,怕挨骂。最后还是甘渡开口,冷着声音:“错了吗?”
“错了。”她猜到甘渡肯定已经知道她背地里的小动作,委屈又快速地回答,不敢犟嘴。
“错哪儿了?”他追问。
“你可能不喜欢大的。”
“阮顷!”
阮顷装死,趴在他肩膀上不回应,任他再怎么生气想要骂人都无处发泄。
过了很久,甘渡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之后是脖子处传来湿漉漉的粘腻感,阮顷不小心压到了红肿的那一侧脸,忍不住哼唧了几声,换了一侧脸压着,睡得安详。
甘渡知道她肯定是没有听到他之后说的话,不然也不会时隔这么多年再次问。
阮顷以为他没听清,从高脚凳上下来,走到他身后,本想从身后把他圈在双臂间,但发现自己胳膊短,只能贴着他身子站,一只手支着案台,又重复了遍:“高中那时候我喝醉,问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大的,你到现在都没回答我。”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我很好奇诶。”她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她此刻纯情又好奇得像只河边饮水的小鹿,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俩人氛围的变化,以及某人盯着她的唇,逐渐迷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