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对视。直到此刻卷毛才明白,被吹上天的事务所不过是一个极具天赋不着调的老板带了一群不着调的天赋型玩家,事务所文化——欺负新来的。
不然此刻不也不会卖他这个刚到公司的新人出来被记者为难。
卷毛吞了下口水,在记者一脸期待,他回答:“我就是个新来的,老板们的想法我一个打工人怎么敢擅自揣测。”
卷毛看着好欺负,也是满嘴跑火车,像是甘渡会招的人。
“你在这儿浪费我时间呢,有他吗?”阮顷斜眼看了一眼豆豆,豆豆赶紧把进度条往后拉了拉,也不知道自家老板这急性子像谁。
“往后看,这里。”豆豆指了一下。
卷毛见无人帮他应付记者,就把手机掏出来,给甘渡打了视频电话,在等接通的时候,他给记者解释:“是我们老板今天不在,他提前回国,要不你们采访他?”
话刚说完,视频接通了。
甘渡还在床上躺着,听到手机响,看到是名字是祁测宜,脑子里冒出那个愣头青的卷毛,按了按眉心,没好气地接通电话:“你也不看看几点,程似锦是怎么带你的,你们落地了?”
话说完对面没反应,他侧过来脑袋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没有祁测宜的脸,只有乌压压的话筒和下面探上来的脑袋。
记者看到电话那边的人脸时,微微愣神,无美颜滤镜,手机镜头还怼近他的脸,皮肤白皙,毫无瑕疵,碎发垂下来挡住眼睛一角,眼睛微微眯着,声音慵懒,粉色睡衣漏出来一角,显得格外勾引人。
记者不自觉地有点儿害羞,这还是她从业五六年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建筑师,又是人家刚睡醒的样子。
甘渡睡意全无,眼疾手快地捂住摄像头,把视频通话切成语音,怕吵到在隔壁睡觉的阮顷,压低声音,但语气冰冷:“祁测宜。”
卷毛心想坏了,谁能想到这个时候自家老板还在睡觉,往常可都是七点就起床了。
他捂住话筒,脑袋偏了偏,避开镜头,紧张得直结巴:“渡……渡哥,是记者问我们为什么回国,我回答不上来,就想着你来讲。”
甘渡提前回来就是不想应付难缠的记者,也不想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这下可好,被这个傻逼给搅和了。
阮顷看着视频,电话那边不知道给卷毛说了什么,卷毛挂断电话后,对着镜头面露难色:“老板说……”
他犹犹豫豫,最终尴尬笑了一下:“老板说你猜?”
阮顷呆住了。
这时自己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是甘渡发来的。
【起床了吗,今天不要看新闻。】
阮顷背着豆豆,怕她偷看,躲去一旁回他:【晚了,刚看完你的床照,以及笨蛋员工的发言。】
阮顷发完又补充了条:【别告诉我,最后那个傻子的‘你猜’是你教的。】
甘渡听出来她话里的嘲笑,瞪了一眼正在他面前低头认错的祁测宜,他明明说的是,官方话随便丢出来几句,敷衍过去得了。但他一个新入职场的小屁孩儿,懂什么叫官方话。
卷毛被罚,还一脸无辜。
甘渡扬头让他出去,看着心烦,从口袋里摸出陶瓷火柴盒,手指捻着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才回她:【是不是我教的,你都会认为是我教的,嘲笑他的时候,顺势嘲笑我一番。】
她刚想回复他“不要太了解我”,字还没打完,甘渡那边电话拨了过来,她看了眼豆豆,豆豆心领神会,抱着电脑出去,关上了门。
甘渡站在落地窗前,对面就是阮顷公司,中间隔了一条马路,最初让方天帮他在国内选办公地点,谁知道这小子直接选了阮顷公司对面,他还贴心地暗示他,你在14楼,她在13楼。
甘渡听到后当即骂了回去:“你他妈当媒婆去说媒算了,真是白瞎这恋爱脑。”
甘渡看着阮顷接了电话,本想问正事,但突然想起昨晚那件粉色衬衣,早上起来一整个被窝都是它的味道。
早上来事务所,程似锦还打趣他是不是昨晚去哪个美人窝了。
他好奇是什么香:“你昨晚给衬衣,是不是喷香水了?”
“是,香吗?”
“还行,喷的什么香?”
“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