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脱了自己外套,盖在她脑袋上,身上只留下一件白色的短袖:“别碰外面,太脏,挡一下太阳。”
给她披衣服的时候,阮顷看到他手心里的血泡,粗糙的指腹刮过她胳膊上的皮肤,觉得火辣辣的疼。
她所认识的甘渡在家里虽算不上娇生惯养,但自小也没因为生计受过这样的苦。她晚上跟着甘渡回家,看着破烂平房还挖苦他:“呦,这是拆迁房,这么破。”,但话刚出口,嗓子眼哽着。
甘渡去厨房给她做饭,土豆切得跟个麻将似的,开了大火不知道快速翻炒,全都糊在锅底,唯一一块比较完整的大方麻将,里面还是硬的。
甘渡端着菜,喊她过来吃饭,阮顷盯着他看了半天,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嘴里。
不好吃,准确的说是难以下咽。
她准备吐掉,一抬眸看到甘渡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种不属于甘渡的眼神此刻却在他那双眼睛里,阮顷感受到了隐晦却强烈的挫败感。
最后那块土豆被她就着水吞掉,然后抬眼,无比认真地跟他说:“回来吧,老娘罩着你。”
她口中的“罩”就是和他订婚。
阮唐生这句话没说错,堵得她哑口无言。只能气呼呼地出了酒窖,回到自己卧室。
她一连很多天都在家里住,没有回绿翠园,也不知道最近几日甘渡都住在哪里。豆豆背地里调查了几天房史明,终于摸到他平时的喜好和行动轨迹。
豆豆把这些信息整理成表格,放在阮顷桌子上:“他回国后好像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频繁联系的十八线艺人。”
阮顷听到这儿,下意识问:“女的?”
“不是,男的,应该是朋友吧,不过他们这种富二代有几个明星朋友也很正常。”豆豆把自己找到的信息都详细说给阮顷:“但是我找到了房史明最近新开会员的夜场。”
豆豆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她心领神会,眉毛跳动了下:“Cyan?”
豆豆点头。
阮顷顿时觉得事情好办了,只要在自己地盘,不信抓不到房史明小辫子。
来会员的都是有钱,何况Cyan是南岸区最大的夜场,一年算下来得不少钱,这些公子哥都会在夜场预存酒,显得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
阮顷给夜场经理打电话,问了房史明预存酒的名字,然后让经理把酒倒了,如果房史明来问,就让他来找自己。
她刚挂断电话,豆豆冲她比了个拇指:“阮姐高明啊,就这样让敌人主动来找自己。”
“少拍马屁,要不你去应付他?”
“别了,当个幕后黑手还行,和人面对面较量我来不了,我社恐。”豆豆连忙摆手拒绝。
“没出息。”她幽幽吐出一句。
话音刚落不久,手机响了,一个硕大的“A”在屏幕上跳跃,这次豆豆没等阮顷开口,就识趣地推门出去。
她接通电话,阴阳怪气:“呦,甘少爷是不是美人太多,看得眼花缭乱,打错电话了吧。”
“找你有正事,少犯病。”
“哦。”被骂后,兴致霎时没了。
她不知道甘渡正在对面大厦看着自己,手上拿着笔,在用笔尖不断地戳便利贴,提不起兴趣地问他:“什么正事。”
“抽空跟我回趟家。”
“什么家?你哪里有家。”阮顷一时脑子迷糊,但话出口后又想起来:“甘家是吧。”
“甘臣年知道我回来了,而且季识则说是你告诉他的。”这些话还是方天告诉他的,也不知道方天整天怎么消息这么灵通,这种口头上闲话都能被他知道。
当然方天肯定不止告诉了他这一点东西,还在他旁边吹捧了好大一会儿季识则现在多么的帅气绅士人见人爱。
他明知道方天在拱火,就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但他还就真把这些话放心里了。
“也不是我告诉的,是他问我,我就实话实说了。”
“那明天你跟我回去,正好大家都不上班。”当然主要是季识则不上班。他说完嘴角噙着笑意:“跟我回家别穿职业装,难看。”
阮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白色的花边衬衣,黑色的高腰阔腿裤,把身材比例衬得正好,也没有他说的难看。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他:“那我穿什么,您老吩咐。”
“黑色蕾丝裙,显腰,露腿,性感。”这几个词就在他嘴边,配着他玩味知足的笑丝毫不觉得违和。
阮顷听到,怒嗔地骂了句:“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