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顷出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带了个男人。
她站在门口,里面人往自己身后看,随后面面相觑。
林洛开上次在Cyan见过甘渡,只见他嘴巴微微张了张,但声音还没出来,被甘渡抢先。
他站在门外,脑袋往里探了下,声音轻佻,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声音擦过阮顷耳朵:“都在呐。”
……
跟谁套近乎呢???
屋里人表情僵了僵。
都互相对视一眼,眼神质问这到底是谁的朋友。
她准备跟他们说甘渡是她家司机,堵住这群男生乱开的脑洞,但转念想起上次林洛开见过他,当着人面骗人不好。
于是,她走进去到林洛开身边落座,隐瞒了私人关系:“是我们公司合作的建筑师,刚在门口碰到。”
男生里有几个学建筑的,听到阮顷的话顿时来了劲儿。
狐疑的眼神霎时烟消云散,管他是谁的朋友,只要是学建筑的就是自己的朋友。
“建筑师啊,阮姐合作的肯定是大牛!”
“设计什么的呀,有没有什么作品,能给我补补课吗!”
“靠你们就准备让大牛站着说话吗,有点眼力见,快让人家坐下啊!”
……
男生们迅速挤在一起,给他腾位置,于是林洛开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甘渡看向阮顷,见她正心无旁骛地在喝水,把自己隔绝在纷争之外。
他收了视线,垂眸笑了笑,挨着林洛开坐。
现在……
林洛开左边是阮顷,右边是甘渡。
他落座后,男生缠着他:“哥,我能问几个专业问题吗?”
甘渡看阮顷在夹竹笋吃,也把筷子放进锅里,夹了一块出来。
“行,你问吧,专业上的东西还没有我不知道的。”
他自信满满,以他的能力应付个没有毕业的小男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侧耳,但余光一直落在阮顷身上,实际上也又陪了一只耳朵过去。
“姐姐,尝尝这个。”
“好吃吗,会不会腥?”阮顷看着林洛开把猪肠结放在自己碗里,虽然心理很抗拒,但还是硬着头皮表现出好奇。
“不会的,处理的很干净。”
林洛开说完,她尝了一口,不算好吃,但也不是难以下咽。
在得到阮顷肯定回应后,他又夹其他的菜放进她碗里。
“姐姐尝尝这个。”
“姐姐……”
甘渡在一旁听得直皱眉。
“啧——”
“怎么了哥,我还没问问题你就不耐烦了?”
“不是,刚分神,想了其他事。”
男生“哦”了一声。
过了片刻,男生酝酿了一下,随后凑近甘渡,一脸真诚地问:“学建筑考研好考吗?英语分高吗?哪个学校好调剂?”
他咬了口笋,舌尖差点被烫掉。
建筑是在国外学的,国内的政策和专业考研他根本不知道。
下一秒,他听到一声轻笑。
在场人都听到了,男生有些崩溃,一脸窘迫地看向阮顷:“怎么了阮姐,我这个问题很蠢吗?”
阮顷正在吃东西,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她快速嚼碎咽下去,解释:“没有没有,不是在笑你。”
“哦。”
其他人没在意,但甘渡知道她在笑什么。
于是敛了视线,又跟他确定一遍刚才的问题:“你再说一遍,我刚分神没听清。”
男生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刚已经知道怎么解决了,谢谢哥。”
甘渡:“?”
“不过,哥去过丹麦吗,我好想去那里设计公益医疗站,感觉贼酷。”
甘渡用丹麦语说了句:“Ja,Jeg har deltaget i byggeprojektet.”
去过,我曾经参与建筑设计的项目。
话音落,桌上那一群毛头小子同时发出“哇哦——”的声音。
虽然他们也没怎么听懂,但就是觉得牛。
但话聊到这儿,他们的好奇心和耐心基本上就完了。
于是,包间里除了煮东西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阮顷一直低头吃林洛开夹过来的东西,期间只是听他们说话,一直没有抬头,就跟和他完全不熟一般。
甘渡刚才在隔壁吃过东西,现在肚子一点也不饿。
他不吃,就坐在那里看着阮顷吃。
阮顷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略显烦躁地抬了眼,板着脸跟他说话:“甘先生,如果不是来蹭饭的就不要坐这里,再说了,堂堂一个建筑师蹭一个学生的饭,不合适吧?”
甘渡没由来地被呛了一下,生来含春的眼波转动,遁入暗淡。
阮顷撵客,林洛开从头到尾未曾抬眼看他,身边这几个男生除了刚开始的熟络交谈外,之后就只埋头吃东西。
他不受欢迎了。
阮顷的眼神里都是冷漠疏离。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不走就有点不知道分寸,真的讨人嫌了。
于是起身,抿了下唇,看着阮顷垂下眸子,不和自己对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望着阮顷的发顶,指了指门口:“那我就先走了,等下还有工作。”
“啊,这么晚还有工作啊,你们公司逼着人加班?”刚才那个问题最多的男生诧异地盯着甘渡,嘴巴张得都能装下一个鸡蛋。
另一男生咳嗽了声,捂住他的嘴巴,看着懂人情世故,跟甘渡说:“那哥路上注意安全,有空咱再讨论。”
甘渡说了声“好”,但余光瞥向阮顷,在等她反应。
但她没有。
他笑了一下,识趣地退出包房,临跨出房门时不死心地跟阮顷告别,但阮顷全程低着头吃林洛开夹过来的东西,对他熟视无睹。
他出门,正好碰到祁测宜和宋朝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