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被他察觉,慌忙往椅子边缘挪了挪,和她隔开。
阮顷听出他语气里的遗憾,宽慰他:“用谁的都一样,反正都是扎头发。”
“姐姐换下来好不好,用我这个,我这个比较好看。”
“诶呀,很麻烦的,还得重新扎。”阮顷拒绝,起身大步往起走,休息了后体力果然已经恢复。
“那我给我你扎不就好了。”
林洛开赶紧跟上她的步子,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央求她。
“不行,那样也很麻烦。”
“换下来嘛姐姐,我扎头发技术很好,被我姐训练出来的。”
“kk,你现在围着我很像小狗摇尾巴诶。”
……
晚上七点,阮顷才送林洛开回酒店。
林洛开缠着要她陪着吃晚饭,俩人还喝了酒,之后阮顷去前台又开了一间房,准备在这里住一晚。
晚饭后很多人都在花园了闲聊,阮顷坐在躺椅上,惬意地听他们说话,不知道谁说了句想玩棋盘,花园里的几个年轻人纷纷举手回应。
林洛开凑过来:“姐姐,我也想玩。”
意思再没有那么明显,他英文差,想要让她在一旁当翻译。
阮顷看了眼他们拿过来的棋盘,是西洋双陆棋,眯着眼,一脸不信任的问他:“你会吗?”
“你现在教我,我五分钟学会!”
场子都已经支起来,玩的人坐在凳子上,身后围了一圈人,阮顷和他挤在最前面盯着棋盘,靠近他小声教他:
“棋盘分四部分,右上角开始逆时针依次是ABCD四个区,先入区,黄走ABCD区,红走DCBA,方向不可逆,两颗骰子同时掷出去,掷出几就走几步棋,两次可以走同一颗棋子,之后入槽,黄进D,红进A,全部进完后的目标就是把乙方棋子移到右边棋盘外的槽中……”
她说着指了指棋盘上的凹槽,让他看。
阮顷没有讲完,林洛开就已经听不懂,压低声音打断她:“好吧,我学不会。”
“不是你说的五分钟就学会吗?”
“谁知道这么难啊,比英语还难学。”林洛开小声抱怨,“不如姐姐你去玩吧,让我在旁边看看也行。”
阮顷听到这句话笑着摇摇脑袋,开始往后退:“我不行的,我也只会皮毛,玩不过这些人。”
林洛开扯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跑,怂恿她:“去吧去吧,输了也没关系,让我长长见识。”
话刚落,林洛开就高高举起手,用蹩脚的英文开腔,询问在场的人下一局可不可以让她玩。
林洛开说着把阮顷推出去,众人的视线聚集在她身上,都高呼可以,有人还在为她加油。
她尴尬地朝他们笑了下,之后转过脑袋瞪林洛开一眼,扯着笑用骂他,反正其他也听不懂:“等下收拾你。”
这场比赛很快结束,和阮顷对战的是第一句赢了的银色寸头男生,用极为谦逊的话跟说请她手下留情。
阮顷礼貌地笑了下。
是他手下留情好吧,自己只会一点点。
第一局,银发男单胜。
阮顷心里忐忑,冲周围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果然不出她所料的输了。
其他人都在笑,只有林洛开在鼓掌。
第二场未开局,银发男说换个玩法,这样子玩太简单了。
“那你说怎么玩?”
难一点玩的话,输了也不至于太丢人。
男生靠近她,冲她勾了下手指,示意她把耳朵靠过来。
她极不自在地捏了下耳垂,之后抬手利索地抽掉头发上的皮筋,头发如瀑般落下来,遮住耳朵,宛如屏障,这才凑过去:“说吧。”
她很不喜欢陌生人这样亲昵地跟她说话,但外国人向来开放,她也就没有拒绝。
“输的话,今晚陪我。”
之前都是英文,但偏偏这一句,他用的丹麦语。
声音不算小,带着倨傲又轻浮的意味。
像是笃定她能听懂,气息擦着她的耳廓,让阮顷霎时心中犯呕。
她只在酒店里讲过一次丹麦语,还是一个丹麦小孩儿过来送她糖果,她用丹麦语回了句谢谢。
应该就是这时候被盯上的。
她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冷笑,趁他未反应过来时,撤回身子,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等着看比赛的房客被这一巴掌吓了一跳。
人群霎时骚乱,林洛开也被吓得神情呆滞,但很快反应过来,快步到阮顷身边。
阮顷按着掌心,不屑地看着银发男生,用英文警告他:“Chinese saying that if people don''t offend me, I won''t offend.”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还有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
但男生突然挑眉,装作疑惑地摊手,无辜地笑了下,看向众人:“what??? I didn''t do anything.”
银发男装傻,捂着脸装受伤,眼睛一直看着其他人,想要证明自己是受害者。
在场的房客没有人会丹麦语,也不知道刚才他说的是什么话。
互相议论纷纷,但也没有人站出来为俩人讲话。
银发男捂着脸,说自己只是跟她说了一个新玩法,就莫名其妙挨了打。
林洛开没怎么听懂银发男的话,但知道阮顷绝对不会随便打人。
于是被她拉到身后,理直气壮地争辩:“你肯定做了坏事,不然她不可能打你。”
话说完,才发觉自己说的是中文,争辩个寂寞。
但挠挠脑袋,要把这一长串的话翻译成英语,属实有难度。
林洛开去口袋里掏手机,准备继续自己的传统技能,但阮顷扶额,看着他挺愁人,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林洛开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用。
阮顷不怕人坏,就怕对方耍赖。
遇到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