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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家(2 / 3)

门外的男人又重复了两次之前说过的话,侯斌通过缝隙看到血还在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滴落。

鬼才会信你!侯斌在心里怒骂着。

又过了几秒,男人仿佛无可奈何似地,终于挪动脚步。

紧接着是一声轻响,侯斌猜测他拉开了另一个隔间的门。

侯斌长长吐出一口气,按住胸口狂跳的心脏,心想,我他妈又逃过一劫。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脚踝处有些发痒,侯斌低头去看,却忽然瞪大了眼睛。

脚下的瓷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色的长发,那些长发打着卷,正在疯狂地生长着,他感觉到痒,就是因为这些头发已经“淹”到了他脚踝的位置。

侯斌猛然意识到刚才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是想骗他出来,而是在提醒他,他选错了,选到了一个有“人”的隔间?

这个念头让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潮湿腥臭的气息钻入鼻腔,他感觉到湿湿黏黏的头发正在沿着他的背脊爬上来。

侯斌发出一声尖叫,想要推开门往外逃,却在起身的那一刹那感觉喉咙里长出了什么粘腻的东西,瞬间截断了他的叫喊。

是头发,头发长到喉咙里了!

侯斌不顾一切地挺身朝外,门把手就在他的手边了。

但就在他的手碰到门把的那一刹那,一股冷气吹在他耳边,他听到了一个喑哑的声音。

“你占了我的位置,就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话音刚落,缠绕侯斌全身的头发陡然绷直,仿佛无数锋利的刀丝。

一声轻微的爆裂声,无数破碎的肉.体在隔间内炸开,喷发出的鲜血如同一场血腥的局部降雨,冲刷着泛黄的白瓷砖。

侯斌,死在了有“人”的隔间里。

——闻星看到侯斌死后留下的现场,那扇门已经敞开了,血肉淌得到处都是。

默然良久,闻星脸部的肌肉颤了颤,低声说道:“你死了,真可惜,你还那么年轻。”

闻星眉眼垂下,嘴角轻瘪,似乎想要作出哀伤的表情,但是她几番尝试,最终露出的,却是一个笑容。

“但是谁叫你刚才想要推我出去送死呢?”闻星看着侯斌已经不成型的身体,笑出了声音,“你活该。”

刚才被连体女童追逐时,闻星曾和侯斌有过一次对视,就那一眼,她便看破了侯斌心中的想法,那样心虚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见到侯斌死亡现场的冲击立刻变成无法抑制的愉悦,闻星失控般大笑着,笑弯了腰,笑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就在她的笑容越来越近乎疯狂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呼唤。

“闻星,是你吗?”

笑声戛然而止,闻星不假思索地回过头,脸上的肌肉因为过度大笑而显得极不自然,在看清那人的模样后,那种不自然更是变成了彻底的尴尬和狼狈。

有什么比在别人的死亡现场幸灾乐祸地狂笑却被人看到更变态、更社死的吗?

当然有——

如果那个“别人”是你曾死缠烂打泡到、却在热恋期时抛弃的前男友。

“殷寻。”闻星久违地叫出他的名字,嗓音带着一种难言的艰涩,“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衣黑裤的青年站在几步远处凝望她,双手湿漉漉的,眼睛也弥漫着一股潮湿。

“我不知道。”殷寻低下头,“我本来在琴房,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来到了这里。”

闻星想起殷寻的工作室就在酒店附近。

他是职业作曲人和钢琴演奏者,也算是天赋异禀、年少成名,十几岁就已拿下国际钢琴赛事的冠军,与国家交响乐团合作,不到二十岁就举行了第一场钢琴独奏会,成了业内知名的青年钢琴家。

闻星和他的感情始于她的见色起意。

她刚出道时被经纪人带去参加一场晚宴,晚宴在一个如欧洲古堡一般豪华的私宅中举行,各种乐团首席、职业音乐家还有上流圈子里的权贵们聚集在一起。

宴会富丽堂皇,贵妇们衣香鬓影,商圈新贵和音乐家觥筹交错。

这里的一切就像闻星身上借来的珠宝一样,看上去光华璀璨,流光溢彩,但都不属于她。

直到她看到殷寻——

穿黑西装的青年在钢琴前端然就坐,静默的灯光将他和名利场中的喧嚣分割,勾勒出他挺拔的背脊和优越的侧影,将他削薄如同一色调的剪影,又将他强调成曲中空白的休止音。

一曲奏毕,全场喝彩,他却姿态从容地鞠躬,表情平静到近乎高傲,仿佛一个超脱的旁观者。

那时闻星遥望他波澜不惊的面容和幽幽的蓝黑色眼睛,于无人处向他遥遥举杯,心中燃起一种近乎疯狂的欲念。

她想,这里的一切不属于她,但她要这个男人属于她,她要得到他,撕破他,再抛弃他。

后来,她做到了。

回想起分手时殷寻被她折磨到彻底崩溃,甚至跪下求她不要离开的卑微姿态,闻星像是得到了滋润的干枯花卉一般渐渐焕发光彩。

殷寻的出现也许会为这个规则怪谈增添更多的趣味,毕竟在这种世界和前男友相遇,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殷寻,你是刚进入这个地方吗?”闻星慢慢走近他,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好像老死不相往来的几年时光不存在一样,“你别怕,跟着我,我会保护你……”

闻星哄小孩子一样的甜言蜜语还没说完,殷寻忽然瞪大了眼睛,用力抱紧她。

那个怀抱有些冰冷潮湿,但是有种莫名的安全感,闻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他身上调性清冷的古龙水味。

“闻星,真的是你还是我在做梦?”殷寻又忽然放开她,说话声中满是酸涩和痛楚,轻轻着抚摸她的双手,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

“是我,你没做梦。”饶是闻星心中满是见不得人的阴暗想法,都忍不住被感动了一瞬。

“但是——”殷寻迟疑地看向她,声音克制不住地哽咽,“我为什么会再见到你,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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