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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22(1 / 2)

侍女微微侧过身,指着自己来时相反的方向,回答道:“相柳将军要出去办事的话,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

“多谢。”相柳语气平淡地道了句谢,顾自离去。

他走得很快,一下子就没了身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相柳走后,侍女这才想起来手中的布料还没送到小姐那边,赶紧加快自己的脚步,一路小跑,“糟了,差点忘记正事,小姐还等着呢。”

相柳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离开西陵家的地盘,朝辰荣的方向赶去。相柳一边赶路,一边设法联系毛球,让它飞过来找自己。

毛球来得比想象中的要快许多,感应到它的位置逐渐靠近后,相柳赶紧找了一个高处的悬崖站着,等它过来。

半炷香不到的工夫,白羽金冠雕的叫声响彻相柳头顶的这片天空,那叫声时而带点凄厉,时而又很急促,满满当当藏着它的气愤和心疼。

身为九命相柳的唯一坐骑,毛球此生的心愿皆是跟主人在一起,同甘共苦,共同进退。它怎么也没有想到相柳悄悄把它支走,自己去赴了那场大战,为此它气愤了好几日,一点进食的胃口都没有。

但是毛球想到自己的主人如此重视自己,又只能心疼,那个冰雪聪明懂得趋利避害的主人,实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他考虑了坐骑的安危、拼死救活小夭、想方设法唤回涂山璟还有偷偷用扶桑神木雕刻大笑娃娃作为新婚之礼,却唯独忘了自己。

九命相柳,却没守住自己的八条命,简直可叹。

毛球在蔚蓝的空中,盘旋了一圈又一圈,不敢落下,它害怕这只是一触即碎的梦,直到相柳大声叫它的名字,它才敢飞回到他的身边。

毛球暗自立下誓言,再也不会离开他的主人,除了取快递、跑腿除外。

“好了,别气了。”相柳顺着一个方向轻轻抚摸着毛球的羽毛,轻声宽慰着它,“好像都瘦了点,等会我去森林里捉点肥美的小兽给你赔罪。”

毛球的羽毛厚重温暖,小夭就很喜欢趴在它的背上,还喜欢拔它的毛,因为毛球总是吓她。

但是她和它,从来没有实质性伤害过对方,而他们有共同爱的人。

一听到有好吃的,毛球扑腾着翅膀,心情立刻美妙起来,还有点兴奋,看在美食的面子上,它决定暂时先原谅他的主人。

“走吧,回辰荣。”相柳跳上毛球的背,说道。

毛球朝天鸣叫一声,挥动翅膀,朝高空飞去。毛球心里很高兴,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空中打转,留下稍纵即逝的一道道云痕。

Chapter 20

辰荣,云台山。

有了毛球的帮助,相柳仅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就到了云台山。他轻轻拍拍毛球的背,示意它先自行去玩一会,之后等他的召唤。

虽未曾言语,但是一妖一雕之间的默契很深,毛球完全明白相柳的意思,朝天吼叫一声作为回应,然后挥着翅膀离开了。

相柳没有用任何灵力,而是一步一步沿着那条铺满枯叶的路,走了许久,才走到辰荣军的衣冠冢。

落叶就像有感知一般,下降的过程中,自动避开了相柳,跑到他的脚边。

秋风萧瑟,卷起地上枯黄色的叶子,拉着它们在空中飞舞。两旁的银杏树,站得笔直,凛然伟岸,像一个个手持武器的士兵,守卫着辰荣军的亡魂。

枯荣报兮忠臣骨,永不降兮辰荣士。

蓦然,众人的歌声在相柳耳畔响起,辰荣军的信念不会灭,辰荣军也不会消失,他们的军师相柳活了下来,他会记得那一张张熟悉又坚毅的脸庞,记得他们齐声高歌的豪迈,记得他们奋勇向前的勇气和永不言败的精神。

相柳一言不发,在原地站了很久,甚至不敢抬头。

时间的沙漏从来不会停止运转,不经意间便从指尖溜走。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重,直到挡住了全部的阳光。相柳看见地上的影子不见了,抬头望去,恍若黑夜。

阵阵狂风,在相柳耳边嗖嗖地穿过,像猛虎一样大作肃杀,尘土飞扬。

风起,云涌,无法归家。

天降异象,终有因果。

“看来我不该活下去。”相柳眼眸低垂,但是内心坦然,苦笑着。

“活下去。”

空灵的声音突如其来,穿过相柳的耳膜,振聋发聩,不知来处,只明过往。相柳瞬间睁大眼睛,转头寻找,却摸不到声音的来源。

“活下去。”

那声音再次响起,随着风在相柳身边绕圈,但是音色好似变了,而且不停在变,一直重复这三个字,再无其他。

这世上,活着已经是最不容易的事了。

相柳心中仍有愧疚,下一秒,他脸上的冰雪面具在一瞬间碎了,碎成一片片极微小的雪花,在空中飘着,又随风而去了,彻底消失在相柳眼前。

太阳拨开了云层,开了一个洞,将阳光透过这个洞找到地面上,相柳微微抬头,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中。他如雪的银发,此刻像是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流光,闪耀着跟之前不一样的光辉。

从此以后,相柳,只是相柳。

Chapter 21

倏尔,云层散去,阳光明媚,微风乍起,落叶归根,刚才的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

相柳默不作声地笑了,像清泉上的波纹,心中的释然随着流水一圈一圈往外扩散,直至平静,照出黑发的面容。

相柳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刻着“辰荣士”的墓碑前,缓缓举起手,变出一壶酒,“相柳身无长物,唯有清酒一壶,与诸君同饮。”

青花玉壶,盛满解忧。

清酒质地明澈,倾壶而下,尽数落在地上,又很快浸到泥土中,相柳留了最后一口给自己,一饮而尽。

相柳放下酒壶,与他们道别,“再会。”

相柳转身离去,脚步轻快,与来时不同。

神农山,小月顶。

抱着红色布匹的侍女一路小跑,进了小夭的寝宫,将手中的布料放在小夭面前的桌上。

“小姐,这是刚送来的布料,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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