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来被吓了一跳,蹲到花丛里躲起来一动不动,过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祝尘来靠墙弯腰小跑着来到射出飞镖的那间屋外,探头向屋内偷看。
屋内只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地中央的桌子上专注地看书。
刚才是他射的飞镖吗?看着他跟没事人似的,不太像呢……
阳光洒落于房间门口,半个桌子也在阳光中,男子坐在桌子里侧的阴影里,整个人清瘦而苍白,他的五官极为精致,既有男子的俊美,又不失柔和娟秀,气度却很是冷傲,一袭白衣更显孤立于世。
祝尘来回忆了一下,欧阳繁的两个儿子自己都见过,这个人却从未在上京城见过!难道他就是那位十二岁得了麻风病,十几年未再露面的三子欧阳苍穆?
可是他并无麻风病,而且欧阳繁那老头竟能生出这般好看的儿子?!
“三少爷,快把我放开,好像有异响!”
一位女子沉着的喊声从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内传出。男子不为所动,翻了一页书继续看。
然后就听一阵响动,应该是女子自行解开了禁锢,正往这间屋内赶来。
祝尘来刚想开溜,男子突然抬眼,锁住祝尘来的目光,那双眼睛虽生的极好看,眼神却明亮锐利地像两把刀子。
祝尘来被他看的心跳都慢了半拍,心想:完蛋了,屋内的人发现了自己,屋外的人也马上要发现自己了!
祝尘来的慌张男子尽收眼底,他镇定地快速给祝尘来使了个眼色,然后用只有祝尘来才能听清的声音吐出两个字:“门后!”
祝尘来也没有别的办法,迅速闪进屋,躲到门的后面,扯了扯裙子,生怕被发现。
女子已赶到门口,敏捷地扫了一下屋内,毕恭毕敬地问:“三少爷,可否有人惊扰?”
竟真是欧阳苍穆!
男子把书甩到女子脸上,冷冷地说:“你搜搜便知!”
祝尘来被吓了一跳,真是喜怒无常啊!
女子低着头,说了句不敢,便退出去然后把房门关上了。
没有了房门的遮挡,紧靠着墙的祝尘来完全暴露在男子面前,甚是尴尬。
“我只是误入。”等女子走远了,祝尘来举起双手诚恳地说。
男子抬了抬眉毛,黑曜石般眸子里的狠厉愤怒瞬间被阴冷桀骜取代,抬起步子,慢慢地走向祝尘来,祝尘来只感到满满的压迫感向自己袭来。
“你为何想杀欧阳繁?”欧阳苍穆目光紧紧锁住祝尘来的视线,仿佛在说你休想说谎,任何谎言都逃不过我的眼。
祝尘来有些怔住,他飘然绝尘的外表与这狠厉的气场极不相称。
“是夫人邀我来赏花,小女子怎会想杀宰相大人,见都没见过!”祝尘来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少爷开门,你在和谁说话?”
那个婢女警惕性极高,刚才只是假装走开,她走回来又完全没有声音,看来武艺高超。
“凡发现我被关在这里的人欧阳繁都会灭口,不想死就说实话,我一向没什么耐心!”男子往前压了一步,低头打量着祝尘来的脸。
祝尘来不解,既是父子,为何一直直呼父亲大名?
被关在这里?外面的女子确实像是在监视着他。
“少爷,我进来了!”
欧阳苍穆用左手抵住门,从袖子里甩出一只飞镖对准祝尘来的脖子,慢慢地划破她的皮肤,一股热流缓缓流下。
“我说。”
祝尘来瞳孔放大,祝尘来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下一秒欧阳苍穆拽着她来到床边,把她塞进床底下。
婢女撞开门冲进来,看到男子依旧坐在书桌前,还没等女子说话,他站起来上前用力扭住女子的下巴,逼的她一步步后退。
“你这般担心我安危,果然是有意于我啊!欧阳繁知道你的心思吗?”
祝尘来蜷缩在床底,心想这男人真是个疯子。
“少爷,切莫胡言。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所在。”
欧阳苍穆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一推,女子重重地摔在门框上。
“保护我?”他突然嘲讽地轻笑几声,然后把女子拽着胸前的衣服想拎一只动物一样提起来,又突然放手,重重地摔落。
男子皱了皱眉,眼神嫌恶地瞪了一眼:“最讨厌你们这假惺惺的样子!搜吧,连我的床也搜个遍,你不是日日想——看个究竟吗?”
女子恭敬地站起来,带着哭腔隐忍地说:“绿韵不敢!”
女子走后,他站在床边也不说话,祝尘来看着他的脚都觉得阴森,自己默默挤了出来。
脖子虽未伤到血管,但是割的也不浅,祝尘来左侧胸前的衣服被血染了大片,站起来的一瞬因为失血头晕目眩,欧阳苍穆见她摇晃,立马厌恶地闪开,捂着额头的祝尘来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