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无风无月,黑漆漆的一片,半点亮光也无。 陈凌跟在黄皮子后边,心想这些日子也没见小胖露过面,该不会是要下崽儿了吧。 这样想着,跟在小黄后边,走到村北的一个小巷子外。 见小黄三两步窜进巷子深处,陈凌惊讶了。 “原来你俩就住在这儿啊?这地方倒是安全!” 这条巷子在陈王庄也算比较有名的,八十年代死过人,是脑袋被砍下来满地滚的那种,所以胆子不大的人,夜里是不敢来的。 有胆小的妇女连从附近经过,也要念叨几句或吐几下口水,才步履匆匆的走过去。 这小巷极狭窄,十多年无人居住,在黑漆漆的夜里,有些阴森可怖。 陈凌踩着满地的杂草瓦砾走到巷子深处,一处长满荒草并爬满绿藤的小院子就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典型的山村土院子,厚实密集的绿藤间,依稀还能看到院门口紧窄的门楼,只可惜也已破败不堪了。 小黄直起身子站在门楼前,两只前爪胡乱比划着,叽里咕噜一通乱叫。 陈凌听不懂兽语,不知道它要表达什么。 就跟它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头前带路就是。” 小黄听到这话,小眼珠里闪过一抹人性化的无奈之色,跟着便身姿灵巧的跑进院子。 只是没走多远,就停下来,转身又冲陈凌一阵乱叫。 陈凌这时刚扒开密实的缠绕在门前的树藤走进来,见状就挺奇怪的。 两三步走过去,扒开杂草一看,原来草间的青石板上爬满了蝎子。 在及腰高的蒿草根部,他甚至还见到了一大只肥硕的母蝎,就在青石板的缝隙处,翘着尾巴,背上趴着密密麻麻的小蝎子,粉白而幼嫩。 只是他再想看时,母蝎已经机警地躲开,缩回到缝隙中去了。 陈凌摸了摸小黄的脑袋,才知道它刚才是在为自己示警。 然后就绕开这边,继续跟着小黄往前走。 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孩子都知道,长的草里向来是不去的,因为有蛇或者蝎子之类的毒虫,一个不慎就会遭殃。 有的小娃娃被毒虫咬了也不及时对家长说,怕被骂,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这处院子南北方向挺长,只是北面的两间老屋已破落得不成样子,淹没在杂草间。 且门窗俱都不见了,一副快要垮掉的样子。 陈凌捡了根树枝,把门口的蜘蛛网缠下来,迈步跟着小黄走进房屋内。 刚进屋,一只肥嘟嘟的黄皮子就冒出头来,眯着眼在陈凌脚边又嗅又蹭的,显得极亲密。 “咦?小胖你还没生啊?” “那小黄叫我来干嘛的?” 陈凌见小胖又肥了一圈的肚子,心中非常诧异。 他还以为小黄这家伙把他叫过来,是要分享当爹的喜悦呢。 没想到不是。 这时小黄听到他的话,突然就直起身子,指向屋内的一角。 陈凌往那边一看,一对绿油油的眼睛就突兀的闯入视线,顿时把他吓得心头一跳。 急忙用手电筒晃过去,才发现是只鹰隼。 这鹰隼体型可不算小,只是此时身子被一条粗壮的菜花蝮缠住了,被陈凌用手电筒一晃,就发出一声无力而沙哑的叫声。 菜花蝮也叫菜花烙铁头,浑身生满黑黄间杂的斑纹,跟菜花蛇不是一类,是有毒的蛇。 也是本地山区极其常见的一类毒蛇,经常能在草丛、耕田里或者灌木丛中见到。 陈凌正纳闷这只鹰隼怎么会被菜花蝮缠住的时候,小黄突然跑到这只鹰隼的不远处,望了眼陈凌,然后冲菜花蝮和鹰隼作出凶狠的样子,一阵龇牙咧嘴的乱叫。 活脱脱的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你请我过来,是想让我把它们弄走?” 陈凌见状不禁莞尔,就走过去问道。 毕竟小胖快下崽儿了,排除身边的威胁,是所有动物的本能和天性。 小黄听到这话,果然就围着陈凌脚边激动的叫起来,然后两只前爪一阵胡乱比划,好像在控诉着什么。 这家伙,灵性是一天比一天足。 不过它仍是不敢接近菜花蝮和鹰隼,这两个东西可都不是它能惹得起的。 要是小蛇还好,这条能把鹰隼制住的菜花蝮显然不行。 见此,陈凌二话不说,从洞天拿出一把柴刀,走了过去。 刚一靠近,菜花蝮还嘶嘶的发出一阵威胁与警告的声音。 被陈凌三两下捏住头颈后,更是不断挣扎起来,只是没挣扎几下,就被陈凌用蛮横的力道大力一扯,狠狠的摔在地上不动弹了。 怕它缓过劲来,陈凌又用柴刀砍下它的脑袋。 小黄和小胖这才敢上前。 陈凌也终于看清鹰隼的状况,通体羽毛呈灰褐色,瘦骨嶙峋的,浑身脏兮兮,似乎快死了一样。 随后仔细一瞧,顿时皱起眉:“它怎么还被捕兽夹子夹住了?” 这鹰隼竟是被一个锈迹斑斑、沾满泥土的捕兽夹子夹住了腿,怪不得会被菜花蝮制住。 “这家伙,它是在哪儿被夹住的,怎么还钻到老房子里来了?” 陈凌心里正猜测着是不是有人专门往这院子放的夹子,就见小黄指着鹰隼的肚子让他看。 陈凌带着满心疑惑蹲下打量,顿时一股腐臭的味道钻入鼻孔。 他这才发现,这鹰隼肚子上有一道未愈合的旧伤,伤口化脓腐烂,且爬着不少蛆虫。 难怪瘦成了这样,原来是身上有伤难愈。 救鹰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见其哀伤无助的可怜模样,陈凌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