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档子事,陈二柱是彻底安分起来了。 陈凌则在家闲了两天,本来这大半个月过去了,是该去趟县城卖一卖菜的。 但是这人生活一旦有了保障,就没了上进的动力。 一想每次光卖菜就有小两千块钱,够吃半年的,心里就不那么急着去了。 于是陈凌就越发懒散起来。 就连王素素催他是不是要把晾晒好的药材卖掉,他也只说再等几天,等赵大海的朋友过来看完鳝鱼再去。 王素素听他这样说,还觉得挺有道理的,毕竟要是有人能再出高价,她还是愿意把这烫手的玩意卖掉的,不然在家里养着,容易招贼惦记。 然而等了两三天,也没把人等来。 陈凌在家窝的烦了,索性就带着两条狗,背上竹篓,准备进山采药去。 出村的时候,遇上六妮儿一帮小娃娃田间小道上疯玩,听陈凌说要进山,纷纷来了兴致,叫着嚷着要跟他去。 现在快到农历四月末了,麦子都已经结穗。 很多村民不是在麦田里浇灌,就是背着药桶打药。 六妮儿几个也是跟着家里长辈来的。 这些长辈们见小娃娃把陈凌围住,就都笑着开口,让他尽管带着去,省得这帮皮猴子在田里瞎捣乱。 这下陈凌没啥好说的了,也只好让他们跟着去。 不过这次没去从自家田地上边进山,因为实在太远了,就抄近路从正西方向上的山。 今天阳光正好,微风轻缓的吹着,陈凌带着一帮小娃娃走在平缓的山路上,感受着鸟语花香,略显浮躁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边的山路不宽,有时能并排走过两人,有时就只能通过一人,脚下时不时的蹿出一两只四脚蛇,灌木丛中,偶有云雀、鹧鸪或其他不知名的野鸟冲天而起。 这季节,山里是相当热闹的,各种树木无比茂盛,粗壮的野藤遮天蔽日,野物、野果也都多了起来。 六妮儿几个娃娃跟在陈凌身后,就没安分的时候,一路不是去摘桑葚,就是去薅羊奶奶,一个个把舌头吃的紫红、紫绿的。 把黑娃、小金两只狗也喂的满脸都是。 山里野果极多,能吃的也不少,像野板栗、野葡萄、麻梨、野桑葚、羊奶奶、野樱桃等等都很常见,不过这个时候成熟的,也只有桑葚和羊奶奶等极少部分野果。 羊奶奶是方言叫法。 其实该叫羊奶果,学名为“胡颓子”。 这种果子呈红色和紫红色,酸酸甜甜,汁水极多,能做果汁、罐头、蜜饯,还能活血消肿。 这玩意儿在乌云山里很常见,娃娃们特别爱吃,一进山就奔着这玩意儿来的。 山里好吃的野果有很多,但还有更多不能吃的,有毒。 除了野果,山里的蘑菇也不能随便乱碰。 比如陈凌面前这堆有白、有灰的蘑菇,就是一种常见的毒蘑菇。 吃了虽然不会把人毒死,但会致幻。 听说还会跳舞唱歌狂笑产生幻听之类的,不过它的名字起的特别好,叫‘狗尿苔’。 这名字一听就很让人拒绝,自然也就不敢去吃了。 这种蘑菇不仅山里有,村子里也常见,茅房旁,干粪堆上,都能见得到。 村里老人都说这玩意儿是狗撒了尿后长出来的,所以连小娃娃都知道这玩意不能吃,平时见了还要嫌弃的踢两脚,觉得是狗尿长出来的,脏。 不过眼下这帮皮猴子热热闹闹的在山林里穿行着,注意力根本不在这方面,而是被山林的各种鸟兽吸引。 这不,刚走到一条小溪边,就听前面的六妮儿大叫一声,“野鸡!”,然后一群小娃娃和两条狗就一同冲了出去,陈凌怕他们遇到危险,也急忙在后边跟上。 “富贵叔快来看,好漂亮的野鸡!” 六妮儿指着小溪对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让陈凌看。 陈凌顺势望过去就看到一只羽毛光鲜华丽的‘野鸡’。 说是野鸡,个头却小了那么一圈,身后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它的头上还有一缕金黄色的细长羽毛,形成很漂亮的羽冠,看着非常奇特。 而且翅膀以及身上,羽毛竟有三种颜色以上,颈部是黄黑相间的横纹,背上是深绿色,腹部为红色,翅膀则是棕色和深黄色。 这家伙,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鹦鹉似的。 “这不是野鸡,野鸡俺见过,不长这个样子,这是啄木鸟!” “富贵叔爷,俺说的对不对。” 小森仰着头问道。 这小子自从被他爹娘知道也叫陈凌富贵叔之后,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就老老实实的改口了。 “确实不是野鸡,但也不是啄木鸟。” “这玩意儿叫红腹锦鸡,又叫金鸡,或者彩鸡。” 陈凌又瞄了眼躲在树枝上的警惕的望着他们的红腹锦鸡,解释道。 刚看到这玩意儿的第一眼,他也没认出来,仔细看了一会,才想起这是什么来。 说起这红腹锦鸡,前世他小姨夫抓过一只,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啥,就当成野鸡带到集上去卖,结果差点坐牢。 所以他印象还是挺深的。 “富贵叔你看,那里有鸡蛋。” 陈凌刚解释完,不知道谁又大叫了一声,小娃娃们就一窝蜂的跑了过去。 走过去一看,就见树下灌木丛的土坑中,有近二十颗鸡蛋,绿色的蛋壳泛着少许淡灰色,比野鸡蛋要大一些,土坑有些深,周围还有不少羊奶果的果核。 这明显就是红腹锦鸡的老巢了,不过这只色彩鲜艳,是雄鸡,而母鸡则一直没见。 雄鸡这时见人类靠近它的窝,就在树上发出急躁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