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也纷纷打招呼,富贵哥、富贵叔的叫着。 “你们找老鼠洞干啥?是要逮老鼠吃吗?” 韩闯蹲下来,瞪着眼睛,好奇的往洞里瞄。 “不吃,是找粮食的。” “找粮食?老鼠洞里能藏多少粮食?” 韩闯忍不住觉得好笑。 老鼠偷粮食他自然是知道的,但老鼠洞就那么大一点,顶了天能有几口粮食,这也值当来挖,不是白费力气吗。 还不如逮老鼠呢,好歹也是块肉。 看韩闯发笑,这些小子也不辩解,直接对他道:“你问富贵叔,他以前也老挖的,有时候小半天就能挖到百八十斤哩。” “百、百、百八十斤?” 韩闯吓到了,鼓圆了眼睛望着陈凌:“你这是挖了多少老鼠洞。” “也没挖多少啊,运气好了三四个就够了。” 陈凌见他既不相信又很诧异的样子,就笑着向他解释:“地老鼠偷粮食厉害得很,别看洞小,下面四通八达,洞洞相连,那家伙大着哩。它们也知道冬天吃的东西少,想把冬天熬过去就得备足了粮食,就拼了命往洞里运……” 地老鼠就是常说的田鼠,庄稼成熟的时候,它们比人还勤快,只要田地没人,就不分昼夜往洞里运粮。秋收之后,一个老鼠洞挖下来,十斤粮食算少的。 运气好的话,一个大老鼠仓,能挖出来四五十斤。 当然了,这样的大老鼠仓大部分是在田地里,挖一个老鼠洞,有时候能把人家地埂挖垮,容易挨骂,因此人们就在山脚和沟边寻找。 韩闯听后觉得新奇得很,跟在几个小年轻屁股后边也找起老鼠洞来。陈凌见此就把他喊过来,回家拿了铁锹锄头,去自家地附近找起来,这边随便挖不碍事。 正好现在已经深秋,野外的昆虫快要销声匿迹了,家里的鸡鸭只能吃些小鱼小虾,刨些草籽虫卵。等到入了冬后,连草籽都没得吃。 不止鸡鸭,还有鹌鹑鸽子,大大小小的这么多张嘴都要等着用粮食来喂,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挖几个老鼠洞,弄点粮食回去。 他俩人走近之后,坟地四周两三百米是不用去的,坟地里山狸子之类的东西比较多,是老鼠的禁区,即使有洞也不是老鼠洞,以蛇类和小蜥蜴居多。 不过坟地两三百米开外的坡下,棉花田和高粱地老鼠洞相当多,基本上每隔三五步远,就能发现一个老鼠洞。 这地老鼠贼的很,知道偷了粮食要躲远一点,不是在田埂就是在沟边山梁打洞,或者在粮食少的棉田之类的地方。 而且明洞、暗洞、主洞、假洞多得很,比地道战还夸张。 基本上人们一眼能看到的就是明洞。 从明洞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不是有老鼠。 想找到老鼠主洞,要去暗洞找。 一般来说,暗洞是比较隐蔽的,藏在草丛下,树根旁,或者沟坡上的荆棘内。 尤其沟坡边的,经常能看到暗洞口有一堆新土,这情况就说明里边肯定有老鼠。 陈凌教着韩闯辨认了几个洞口,就埋头开挖,黑娃小金对洞里的老鼠没啥办法,只能趴在主人旁边,眯着眼睛晒太阳。 陈凌力气大,握着铁锹两三下,就把洞口上面连杂草带土一块铲下来。老鼠打洞,七扭八拐的。 因此挖老鼠洞的时候也讲究技巧,不能蛮干。 只下傻力气是不行的。 挖上一铁锹之后要看看老鼠洞是怎么个情况,小心让土给埋住了,不然白费力气。 不过,也有稳妥的法子。 拽来些狗尾巴草,往洞里塞,一根塞完继续塞,在老鼠洞内一塞到底,这样洞口埋住也没关系,顺着狗尾巴草的痕迹去找就行。 反正这个时候要的不是老鼠,是老鼠洞内的粮食,知道位置以后,怎么挖都行,老鼠跑掉也没关系。 陈凌小时候常挖,属于轻车熟路了,挥动铁锹埋头就挖,没几分钟,就挖出来黑黝黝的窟窿,里面不住的传出吱吱吱的声音。黑娃猛地站起来,对着洞口虎视眈眈。 至于小金,依然眯着眼睛,百无聊赖的晒太阳,显然它对洞内的东西不感兴趣。 这都是以前挖獾子洞得到了教训,不愿再去白费力气。 “姐夫,我们来找你挖老鼠啦……” 听到老鼠叫声,陈凌和韩闯两人正在分头挖掘的时候,王真真甩着胳膊,领着一伙人快步走了过来。 是梁红玉老夫妇俩,还有秦月茹和她女儿小栗子。 “叔叔,我抱了猫猫来抓老鼠。” 这小姑娘熟悉后也敢说话了,举着一只胖乎乎的山狸子给他看。 “好啊,小栗子真聪明。” 陈凌拄着铁锹夸赞了一句,然后和大人们说话,顺便介绍了下韩闯。 于是一伙子,大人孩子开始找起了老鼠洞来。 没一会儿王素素也牵着牛走了过来,在旁边放着牛,看他们掘老鼠洞。 这时候陈凌已经挖到一个小的老鼠洞,但是没啥粮食,算是挖瞎了,韩闯也不行,挖来挖去,塞了狗尾草也把洞挖丢了。 倒是秦容先挖到一个大的老鼠洞,一铁锹下去,老鼠疯了一样往外乱窜,只不过刚跑没两步就被黑娃轻松追上。 一只、两只、三只……逮到老鼠,黑娃叼回来在陈凌跟前摆了一溜儿,汪汪叫着向主人邀功。秦月茹瞧着有意思,就拿起照相机,凑到跟前拍照。 “富贵快来看,我这是不是挖到老鼠的老窝了。” 秦容先指着洞内宽阔的土穴问道。 这土穴比碗口还大,有乱糟糟的干草堆满土穴的洞口,陈凌耳尖,还能听到里面吱吱吱的声音,极其微小细嫩。 “确实是老鼠的老窝,叔你先别动,里面估计还有一窝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