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们几步,和陈赶年走在一块。 这迷湖老汉去年喝了他几杯茶水,一杯药酒,迷湖的时候倒是越来越少了,有的时候半个月二十天连续着都是清醒的,不得不说这也是个意外之喜。 这老汉与陈凌父亲十分亲近,迷湖的时候便时常把陈凌错认成他父亲。 对陈凌自然也不错,一边走着一边逗着他怀里的睿睿。 睿睿倒是咧着小嘴,露着嘴里白生生的小奶牙趴在陈凌肩膀上冲老汉笑个不停,不过始终不让他抱就是了。 让陈赶年很是无奈。 “哦,也对,晚上人散场了,能开进来,走夜路有时候也不错。” 陈永胜点点头,又说:“富贵啊,这腌咸蛋的活儿,你觉得俺们能干不能干?行的话,俺们也跟着你干啊,就像那养鱼一样,你给俺们当领头羊,咱们像乡里一样,搞个养殖厂。” “嗯……这个活能干是能干,就是永胜叔你别想和养鱼一样,种着地,顺便就把钱赚了。” 陈凌微微一笑:“在养鸡养鸭卖咸蛋这个事上,咱们自家人,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毕竟你们要是想做,我也拦不住是不是?” “是这个道理,俺是看着咱们村不是每家每户养着鸡鸭么,搞个小点的养殖厂,也就是从十来只到一二百只而已,不就是顺带着的事。” 陈永胜嘿嘿笑道,前面拉石磙的王来顺也急忙侧耳倾听。 陈凌会赚钱,腌咸蛋这事儿也能被他搞得风生水起的,可不是让村民们跟着动了心思么。 他这个当支书的也忍不住心动啊。 想向人家取取经,听听这致富经该怎么念。 “这可不是顺带的事,养鱼能顺带着养,鸡鸭这样的家禽,一旦是成规模了,这家伙可离不了人啊,除了这时疫闹瘟,还得防着有东西祸害,想让鸡鸭多下蛋,这平时喂食添水也得勤来勤往,时刻得照看着,不是一般的累啊。” “一旦遇到了农忙的时候,你想脱身,心里也得总挂念着这个事儿。” 陈凌说的是实话,利弊关系都跟他们讲清楚了。 “那不搞养殖厂,像你那样养着行不?”陈永胜又问。 “我包了山,还有狗看着,一般人学不来。”陈凌摇头一笑。 陈赶年闻言忍不住瞪了大儿子一眼:“富贵还有闲心抱着娃出来玩,你养了鸡鸭,哪怕是像富贵那样在山上养,你敢放心出来晃悠着耍么。” “嘿,照这么说,这事儿还真不行。” 陈永胜一拍巴掌,无奈道:“咱家的狗哪比得上富贵家的狗聪明能干,让它去看鸡鸭,不偷吃就不错了。” 陈赶年斜他一眼:“这不得了,富贵能带你们养鱼就不赖了,还想事事都跟着人家学,把钱都赚了?有那本事么?” 前头的王来顺也是摇头一叹,确实,人家这赚钱容易,换个人就不行了。 “达,俺不是这意思……” 陈永胜急忙解释,又冲陈凌道:“哎呀,富贵俺这也不是眼红你,其实想赚钱俺也能跟他们出去打工,就是舍不得这家里,这阵子在水库摆摊卖了些钱,冲你来的那个剧组,也让俺们赚了些,俺就琢磨着有啥能不出去,在村里就能干的买卖。” “我懂,我懂。” 陈凌不介意别人跟自己学,像这来问啥养鱼的,腌咸蛋的,也不差陈永胜这一个。 只是自己的模式不能复制。 别人想学也学不会的。 就这样,一边东扯西扯的说着话,一边拉着石磙来到打麦场。 近来村里来的外地人不少,不止在水库游玩,也会来村里闲逛。 见到此景,瞧着新鲜,便也跟着过来。 还有那没到上学年纪的小娃娃,拿着小鞭子,树枝子,跟在那大石磙后头,嘻嘻哈哈的一阵甩鞭,敲打。 浑把王来顺当成一个拉碌碡的老驴子了。 惹得跟过来的众人哈哈大笑不止。 让直眉瞪眼,转过头来就欲发火的王来顺,也是忍不住舒展眉头露出笑容,只笑骂道:“去去去,小皮猴子一边去,再胡闹小心俺把碌碡绑在你们裤裆的小雀儿上。” 一众大人顿时笑的更欢。 也有寥寥几人如那对小情侣一样发懵,不知这碌碡是什么东西。 陈凌便说这是石磙的别称,其实石磙最初更多时候便是叫这个称呼的。 比如宋代东京还有拉碌碡的节目呢。 如同许多地方的方言就是曾经的官话一样,慢慢就不叫这个了。 这个就是他们这边的叫法,那个碌则不发“陆”的音,而是发“六”的音,也是保留下来的正统叫法。 听完陈凌解释,一帮人顿觉大涨知识,而后那些跟来的外地人也撸起袖子帮忙给石磙和石碾冲洗干净,又用布擦干净,便七手八脚的把石磙抬起来,放在碾盘上。 王来顺拿着碾架子和碾子棍装好,喊来小情侣一推,那碾子便吱呀吱呀的转动起来。 “放粮食,放粮食……” 一帮小娃娃挤在大人前头,觉得干推不过瘾,就拍着手大叫道。 陈凌怀里的睿睿也是跟着他们伊伊呀呀一阵乱喊。 虽然含湖不清,但还真能叽里咕噜的吐出来一两个像样的字了。 “你们想碾点啥?”王来顺冲两人问道。 “这个能碾什么啊?面粉能碾吗?” “能,啥面也能碾,包谷、麦子、高粱、谷子、红薯……想碾啥都行。” 围观的许多外地人也想插把手,试试这新鲜玩意儿,这时听到王来顺说的,很多人便忍不住问:“王支书,这红薯还能磨面么?” 王来顺还没说啥,就有人答道:“红薯咋不能磨面,不只红薯,干草都能磨面,榆树皮都能磨面,闹饥荒的时候,这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