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指着山坡下那些乱糟糟的灌木,以及铺地生长的树条子:“山上林子里全是这种玩意儿,野猪能趟过去,狗和人过不来。”夜间围猎,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这和陈凌他们夜里开着摩托车大灯在麦田和林场追兔子、撵野鸡的小猎不一样。 这是在狩猎野猪,而且是在山里。山里意外情况太多了。就比如现在说的这个。 是因为这边的小山头在寨子附近,寨民们经常上山砍树作柴烧、或建房用。 山后不常来的地方,被砍了树之后,灌木和树桩子滋生一些新生树条子交错纵横。 这种地形,狗是过不去的。野猪却可以横冲直撞,平推过去。山猫也是经常在山里跑的了。 听到陈凌这话也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吹响梅筒回应。梅筒声后,山上林中传来轰隆隆的动静,越发清晰靠近。 “猪过来了。”陈凌火把晃了晃,站在石头沟边缘,看对面山坡上地形,三两步就窜上去。 而后听着野猪的动静,向身后跟来的山猫打了个手势,把火把插在脚边。 紧接着。朝着野猪的方向,悄悄接近过去。猪叫声、奔跑声、趟过灌木树条子等剧烈的‘咔嚓’声,传到耳朵里。 陈凌缓缓在一棵大树后蹲下。山猫见到陈凌的手势,安抚住两狗,让它们守着一大堆猪内脏继续大快朵颐,然后也将火把插在另一处,寻了陈凌对面十多米远的地方,藏在一棵树后面。 握枪静待。一秒、两秒、三秒……就在野猪哼哼叫着,从乱糟糟的灌木丛轰隆隆的趟过来的时候。 陈凌瞬间起身,脚边的枪向上一提,将保险一拨,整个人猛地从大树后面站出,向着从身边冲过去的一头老母猪身上‘嗙嗙’就是两枪。 只听这头老母猪‘嗷’的一声惨叫,陈凌急速转身向南,根本不去看战果如何,枪口对准向南奔逃的一大一小两头野猪。 一头也是母猪。另一头还是不足百斤、未完全换下黄毛的小公猪。听到突如其来的枪声,就嗷嗷叫着调转方向,各自顺着山坡往下朝两个方向猛冲。 但是陈凌早就瞄准它们了,这一转身,正好将整个身子暴露在枪口下。 ‘嗙’的一声枪响。老母猪直接惨嚎着扑倒在树丛当中。小公猪吓得一激灵,撒腿就跑。 山猫大吼一声,从另一棵树后站出来,举枪就打。小公猪刹不住车,迎面中了一枪,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倒在了山坡上。 ……少顷。听到动静,匆匆忙忙绕着圈子赶过来的苗寨猎队,见到山坡上下各处四头猪倒在地上,直接惊呆了。 “是那些外地人。” “这猪全是他们俩人打的?” “……” “是了,刚才吹梅筒的就是他们俩,发信号说他们有俩人。”这时陈凌和山猫正在给三头野猪开膛。 夏天,哪怕山上夜里凉快,也还是尽快把肠肚内脏掏出来得好。冉家寨的金娃和木娃,更是差点惊掉下巴,一路跑到跟前,激动地搓着手:“陈哥,钟林哥,伱们咋这么厉害。”陈凌和山猫呵呵一笑,问他们就往这边赶过来三头猪,还有猪没。 却是还没过足瘾呢。一听这话,猎队的小年轻兴奋起来。 “有,有,刚刚我们几拨人专门逮着一头猪打,没想到跑进山的猪有点多,一上山,各个犄角旮旯的钻出来好几头猪,就是大多数抓不过来,全跑了。” “有就好,待会儿带上狗继续追。”他们闹哄哄的说着。正好山下赵大海几人处理好寨子打到的那头猪,循声赶了过来。 这四头猪就让他们带回去。陈凌他们继续带着狗、举着火把在山上追击。 这次就没带两条太行犬了。虽然它们这次跟过来,已经磨炼得极为不错了。 但由于方才为了安抚它们,吃了大量肉食下肚,不适合再跟着漫山遍野的跑了。 没它们跟着也无妨。有了陈凌和山猫两人入队。尤其陈凌这个夜视能力和听觉远超常人的家伙在,那收获真是翻了何止一番。 到了夜里十一点的时候,他们转遍了四面山上。不算之前的四头猪。又打到了十一头,其中六头在百斤以上。 剩下的都是没完全长起来的半大猪。这时候整个猎队已经在他们到处搜野猪的时候,全部集合到一起了。 亲眼见识了陈凌和山猫的本事。当然更多还是陈凌,他的表现太过亮眼,即便没有太过夸张,也有一丢丢的非人了。 加上回到寨子,冉家寨南边的雷家寨说起陈凌和山猫救了寨子两个娃子,与野猪英勇搏斗的事,赢得了几个苗寨的一致盛赞。 当即就以打到的猎物拜了土地爷。还在寨子外的土地庙周围点起一大圈篝火,热热闹闹的载歌载舞,开起了篝火晚会。 苗家人的热情在这一刻完全展现了出来。起先陈凌等人还觉得熊家寨那边刚出了事,这么热闹是不是不太好。 但后来熊家寨的猎队也有人过来,他们才明白,这个篝火晚会,并不是单纯用来娱乐和招待客人的。 还是拜了土地神之后的延续,以用来震慑山中野兽,或者祈祷接下来的猎事顺利。 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陈凌他们也终于放开了。与几个苗寨的小伙子吃吃喝喝,唱山歌、跳苗舞,谈天说地直到深夜。 陈凌他们打猎过足了瘾,也玩尽了兴。而苗寨的年轻人通过他们了解外面的世界后,也越发的向往走出大山。 这个东西其实就是一个轮回。现在的人想去外面看看花花世界,乡下人向往城市,但是碍于各种原因,很难很难。 后世的人,城市生活早已过腻了,纷纷想往乡下跑,想回老家,但归乡又没有收入来源,养不了家,对大部分人来说,也是很难的。 陈凌很理解,所以给这些小年轻的建议是十分中肯实在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