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太咸了?” “是啊,天气热么,又要摆出来卖的,肯定要多放盐,才不变质,要不就这从黄泥镇过来,一路上闷都闷坏了。” “哦,是这样么。” 熟食、糟鱼,这类东西,每年天热的时候,是有人专门骑着车子走街串巷去吆喝着卖的。 黄泥镇的,附近小村的,都有这类人。 还有赶着车卖蒸馍的。 现在摆摊,也就是看老鳖吸引来的人多,像是集市一样,趁机摆出来卖卖。 两大一小,手拉着手,慢悠悠回到家。 高秀兰正在门口坐着小板凳择韭菜和小葱,旁边是两个老太太,同样聊着闲话,择菜。 看到陈凌他们一家三口回来,都笑着打招呼。 不远处吃草和玩耍的狗和牛也甩着尾巴,跟随回来了。 “娘,别忙活了,睿睿想吃肉了,我去割点肉,今晚做烂肉面。” “烂肉面啊?那我去擀点面条。” “不用,我来吧,我来,娘你把干菇、木耳泡上就行。” 老太太做饭肯定不差的,就是手上力气不如他,手擀面不如他做出来的筋道爽滑。 陈凌把小青马从对面学校牵过来,骑马去割了些猪肉。 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烂肉面,这个烂肉么,和拆骨肉差不离,说的就是边角料,这才叫烂肉。 当然,陈凌嫌弃那个埋汰,卖的贴骨肉,那也无所谓。 自家吃,好吃就行,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和限制。 烂肉面的做法呢,还是今年春上余启安教他的。 简单好学,做出来还好吃。 陈凌上手之后,隔三差五来上一顿。 肉以料水煮熟,切好,再下锅炒。 依然是猪油和花生油混着,炒出来香。 黄花菜、豆角,以及泡发的木耳、野山菇,放进去,稍微炒断生,加料水焖煮。 煮到什么程度? 里面的汤汁收缩浓稠了。 烂肉面的卤子快成糊糊了,就成了。 这时候手擀面也煮好了。 北方的家常面食就是这么快。 而且陈凌做的手擀面,说是劲道爽滑,那是一点也不差的。 煮出来,面条都是光光的,硬度够,韧性也够。 沾满了烂肉卤子之后,呼啦啦一吸溜进嘴,那简直满口喷香。 配上几瓣蒜,没说的,太好吃了。 陈凌端着碗,蹲在门口,一边跟学校看门的梁金科闲聊,一边连续干掉三大碗面。 就这还意犹未尽。 把切了的猪耳朵,凉拌好了拿出来与梁老头喝了两瓶啤酒。 这才够过瘾。 睿睿呢,年纪小,吃不了这么筋道的面。 梁金科都说,瞧这面筋道的,这吃得急吸溜快了,‘啪’一家伙甩到脸上,不得崩出血印子。 整个一面条伤人事件啊。 老头说得有趣。 情况也确实是小娃娃吃着费力,剩下的面多煮会儿,煮的软软的,配上烂肉卤子,小奶娃子吃起来跟小老虎似的,嗷呜嗷呜干掉大半碗。 小肚子撑得滚圆,差点走不动路。 让外婆牵着小手,搬着小板凳,去笼子跟前逗弄狗獾子去了。 这时候天色也还早呢,才六点多钟,不到七点的样子。 有小娃子吃晚饭就早一点,也没啥不好。 陈凌就点着一根火绳,和梁金科在门外下棋。 下着下着,一群鸭子从河里走上来,摇摇晃晃的往对面学校去了。 梁金科见此大叫:“哎哟哟,谁家鸭子走错门了。” 起身就追鸭子去了。 王素素见此乐呵道:“梁老师还不知道呢,这群鸭子天天往学校里钻,咱们都在校里捡了好几次鸭蛋了。” “娘把鸭蛋还回去了吗?” 陈凌问道,因为最近大家都行好事,也不贪图这几枚鸭蛋,高秀兰没事就打听说谁家鸭子,到处下蛋。 “没有,不知道谁家的,还在灶台旁边放着哩。” “嗨,那就没法了,城里这群鸭子比咱们村里的还野,我以前在这儿钓鱼玩就捡过鸭蛋,还捡了不少。” 那次是采沙场的鸭子来着,二柱手下他们那群人养的,陈凌当时对他们没啥好感,就都丢洞天里头了。 后来家里第一批养的小鸭子就是了。 现在还活着一些。 更多是被制作成腊鸭,或者吃掉了。 “诶对了,光说鸭子呢,那两只小丹顶鹤在家没事吧?” 王素素忽然想起这事儿。 “没事,今天就跟鸭子鹅屁股到处跑着找食儿了,玩得开心得很,再养养就能放了。” 陈凌说道:“这样的咱们人帮着破壳的小鹤,就跟断奶断得早的小狗小猫一样,还是有点弱的,这才一两天时间,放回去早了大丹顶鹤照顾不到,容易夭折。” “哦是,我们山上小狗有断奶早的让人抱走,后边就算长大了,到四五个月了也是老容易得病,要不是肠胃的事,要不就是冻得感冒之类的。 爹也说是喝奶少了,原来真是这么回事。” 王素素有点惊讶。 “是啊,断奶过早的小猫小狗,哪怕能长到四五个月,也多半夭折……不过咱们乡下嘛,狗生的多了送不出去也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