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覃鹤特意伪装身份重回黑市。
“走吧。”不询问更不好奇他为何跟着,扔给他一颗易容珠和一只面具。
两人绕道当时被烧焦的帐篷,此刻另起新的武器铺子,琳琅满目的铁器碎片。
自上一次老者被神秘人救走,这里再也没出现卖蛊人。直至今日,前几次放进这里的蛊虫重新感受到新的蛊虫回来向她汇报。
为不打草惊蛇,两人特意在周围晃悠溜达一圈。
狐妖摊位前,覃鹤发现几株品相年份上乘的草药。开药铺后她早荷包空空、囊中羞涩,忍不住多瞧上几眼,忍痛地收回目光。
一只洁白如玉、节骨分明的手递出钱袋,狐妖喜笑颜开,谄媚搓手笑道:“挑挑挑,客人随便挑。”
墨恒亮眸一转,颔首示意她自己选。
试问新招员工比自己有钱这事……
“等我有钱呢会把钱还你,我信誉很好,有借有还。”
墨恒神色莫名,疑惑抬头一怔,下一刻微偏侧脸,忍俊不禁的扯唇,未语先笑。
冷若寒霜,清秀俊逸的青年,这一笑恍若三月春风过境千尺寒潭霎时融化为一汪清泉,缱倦温柔。
太瞩目晃眼呢!
覃鹤心随身动,匆匆挑了几株药草塞进储物袋,边往前走边撂下一句:“我说的句句属实,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会还的。”
“嗯。”墨恒暗自一笑,收敛神情,恢复往日清冷到喜怒不显、高高在上的神子。
覃鹤带着墨恒七拐八绕,与蛊虫有反应的店铺是一家外表普通的成衣铺子,浅粉色花瓣纹上的牌匾自成独特的品味。
二人状似随意走进衣铺中闲逛走动,霓裳羽衣、锦罗玉衣甚是好看,房梁垂下地装饰着海棠花色的鲛纱装饰着各色各样的贝壳,层层叠叠,如梦如幻。
一道沉稳地脚步从两人身后传来,玄衣墨发青年自暗角走出,消瘦单薄的身躯穿着黑色貂裘,好似破碎在地的玉屑,棱角分明的病态五官,浅灰色眼眸薄凉如雪,“若喜欢,挑上一件试试。”
她从未想过,她和他再见,不是幻妖境的生离死别,不是魔族的尸山虫海,不是死后长眠的修罗地狱……
覃鹤脚下生钉,若只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她便久久不能忘怀。害怕期待落空,她强忍着心尖颤意,怔愣着转身回望。
兰不晚站在她的身后不远,记忆中的少年明媚如光,不过百岁他已是欣长消瘦的青年,眼窝凹陷,白皙如玉的苍白肤色,仿佛下一刻就破碎在二人眼前。
一眼万年,他轻启薄唇噙笑出声,“好久不见。”
覃鹤觉得眼前朦胧,双眸含水,咬紧牙关抑制悲意,她蹒跚着踌躇着一步步走去,站定在他面前,泪珠为线,破涕为笑:“是啊,好久不见。”
记忆中的他,最后一面是在幻妖境将她推进出口时。
从前她只感觉自己的命并非只是自己的命,背负着他人希冀,一步步走下去到今日。
他还活着,太好了,还活着!
她双手潇洒抹去泛红的眼角,久别重逢之人总有许多话讲。
墨恒随其自然,抬步转身走至门口,若有所思回身看见她兴高采烈的倩影,慢慢地退至屋外,等待两人叙旧。
覃鹤言辞简单,从被一家农户收养到为他们养老送终,絮絮叨叨地说上百年间所见所感的趣事,为他讲到现在自己开了一家酒楼和药铺。
兰不晚引她来到茶桌,温儒尔雅地动作,茶香悠然,为她倒上一杯清新绿茶。
他听的很认真,眼神听到此处怜惜又心疼。
覃鹤总将百年趣事说于自己,却从不讲一件这百年来的辛酸苦楚。
“你呢,你这百年是去哪呢?”覃鹤害怕他是否还被那魔族玩弄于股掌之间,被操纵成提线木偶。
兰不晚含笑摇头,轻揉了揉她的头,在她怔然中笑望着那双忧愁的眼墨眸,恰似一块笼在春日中的暖玉,叫人如沐春风。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脱离那里自由了,在你走后不久,我活着重新找到了一处新崩裂的出口,从那里逃离在百年来一直隐居深山,努力修炼。”
“以前,你说想要穿着世界上最美最华丽的罗裙,出山后我便来这里开了一家衣铺。”
覃鹤哭笑不得,避开他关切的温柔似水的视线,垂眸牵唇苦笑:“如今,身着男装倒舒服自在。”
“覃鹤,你是女孩子。”兰不晚叹息一口打断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你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必勉强迁就自己,轻言放弃扼杀。”
覃鹤抬起茶杯的手僵住,看尽他眸中沧桑与温柔,潇洒不羁地举杯一饮而尽。
“不晚,我确实有一件难事,需要你协助我。”
覃鹤说完关于蛊毒的症状,以及自己的解蛊思路,兰不晚悠悠点头认同她的某些想法。
“你为何会中这种奇怪的蛊?你我如今的状态,这种蛊早说应该被我们自身所消化。”
覃鹤干笑,“说来话长,这蛊确实蹊跷,不仅能够强夺灵力,还能控制中蛊者不得不绑定在一起,我怀疑蛊的出处是那魔族的手笔。”
“你和他正面交锋过了吗?”兰不晚放下杯盏,担心问道,眼眸满是她的倒影,灼得她垂眸。
垂首苦笑,摇头否定:“我曾来过这里,可惜大意打草惊蛇。那人实力很强势,恰逢体内力量躁动发作,让他有机会离开。可我在他的身上并没有闻到魔气,相反是同类的气息。”
“除了你,我再没有见过幻妖境的同类,可又是谁给堂而皇之给你下的蛊?”兰不晚忧虑她的处境,手中的杯子霎时变为星星点点的碎屑,眼波暗沉,杀气骤起。
“那人受到惩罚,现在日日在我店铺给我打工。”
“你该杀了他,他能买下如此阴邪狠毒之物,心地不纯不善,留在身边只会是一个祸害。”
“这其中错综复杂,等我细细给你讲来。”
覃鹤干笑着扶住额头,指尖发白,平淡如水的语气讲述着事情大致经过。
兰不晚若有所思地换上新的茶杯,微抿了一口,可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