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生看着对方那双碧色的眼,狱寺隼人此刻从头到脚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唯独那双眼睛在黑夜里亮得惊人。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那种奇怪地语气像宣誓一般地对她说话,但某种强烈的预感便是大概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被这家伙缠着了——
毕竟,那双眼里所闪烁的坚毅的光,是一种名为不达目的永不罢休的无声的言语啊。
于是下一秒,聊生以太垂眸,捏起一块寿司后,毫不犹豫地塞进了狱寺隼人的嘴里。
狱寺隼人:!
“唔、唔唔……你这家伙!”
被强行塞了一块寿司的少年废了好大劲才得以清楚地说出话,聊生却没有想再听他说下去的意思。
刚才那一块寿司已经是最后一块了,她脱下一次性手套,连同寿司盒一起扔到地上——反正会有人来打扫,所以这也算不上乱丢垃圾不是吗?
她睨视了一眼身边的少年,随意地抬起手顺下一缕银白色发丝上的小石子,听着切尔贝罗宣布明晚的下一场比赛。
“雨之守护者的比赛。”
话刚落音,双方的雨守就已经对上了视线。
聊生以太也微微偏头,看向斯库瓦罗。白色长发的男子扯出一个毫不掩饰恶意的凶残笑容,而在他一旁,那个据她猜测为云守的机械生物正揽着昏死过去的贝尔菲戈尔。
见她看过来,斯库瓦罗微微扬了一下下颚,“喂,你猜到了吧?”
他似乎自己的话语极有自信,又或者说他又是极为了解聊生以太的。斯库瓦罗没有将话语挑到明面上来,只是一双铁灰色的眼睛盯着她看,
“沢田家光大概已经和你说了那个什么三年期限吧?——不用担心。那张纸的下场,可是连灰烬都没有留下一丁半点啊。”
聊生以太没有说话,沉默地回视着他。而对方好像也丝毫不在意她的一言不发,只是自顾自地继续扩大嘴角的弧度,
“不过没关系……喂!我说啊,无论是那个所谓的三年之期还是你被搞坏了脑子什么的……”
“脱离瓦利亚什么的,想都别想。”
似乎在验证他的话一般,其余的瓦利亚视线也都一同地在瞬间向她锁定过来,那种宛如实体一样的视线带着浓厚又粘稠的恶意,几乎要把人给溺毙在其中一样。
在斯库瓦罗说完这句话后,死一般地寂静瞬间弥漫在了空气里。
聊生以太的眼珠微微转动,她感到手腕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要行动起来,情绪也因为这股视线而开始像烧开的水一般咕嘟咕嘟地冒起沸腾的泡。
“……啊啊。”
她的呼吸蓦地沉了下来,犹如黑豹受到挑衅后要开始准备撕咬掉不自量力的挑衅者的模样。聊生以太的脊背微微绷起,一双漆黑如深渊般的眼睛紧紧锁定着面前的瓦利亚,
“可别这样看着我……”
见状,玛蒙微微弯起了唇角。
“果然、果然,”他对着斯库瓦罗道,声音小到只有白发男子一人听得清楚,
“连认真起来的样子都是一样的……虽然我确实很好奇为什么过了这些年她还是这个年纪,但确认是本人这点毫无疑问……”
“列维队长!”一名穿着瓦利亚制服的成员急匆匆赶到,“校内好像有人入侵,雷击队连接都被摆平了!”
列维眼尾挑起一抹凌厉,还未等说些什么,一名黑发黑眼的少年便出现在眼前。
“你们在我的学校……做了些什么?”
“云雀学长!”
沢田纲吉的眼前一亮,一副恍若找到救兵的模样看着对方,天知道他刚才到底有多紧张——聊生以太的心音压根没有,还是那种压根完全插不进去的气氛。
云雀恭弥不动所为,“非法入侵校园并破坏校舍,我要将你们全部咬杀。”
“喂!连我们也在内啊!?”
云雀恭弥双手握着浮萍拐,只身走到聊生以太面前,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审视般地扫过她刚刚缓下来的肌肉——
还带着尚未彻底安分下来的紧绷。
“哦呀?”他略略地挑起唇角,饶有兴趣地看向对面那群明显是外来人员的家伙,“真是稀奇……”
云雀绕过她,上前了几步。
『稀奇?』聊生将自己移到墙边,微微阖上眼睛,『……哦、好像确实,很久没这样过了。』
列维已经冷着脸直直地朝着云雀恭弥冲了过去,“竟敢杀了我的部下……”
一旁的切尔贝罗还在因不确定云雀恭弥的身份而陈述着后果,少年已经微微侧身便躲开了那直来直去的攻击。
列维微微瞪大眼瞳,完全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而一旁的玛蒙已经开始进行了分析。
斯库瓦罗横起了左手剑挡在胸前,对难得一见的敌人发出了挑衅般的询问,“这个家伙就是你的娱乐对象吗——聊生以太?”
他看着云雀恭弥,语气却是询问一旁的聊生以太,显然是带着某种刻意忽视的语气。
『……不,其实这个我是秽土转生的我。』
听着聊生以太面色平静的吐槽,沢田纲吉侥是再紧张,也不可避免地露出某种欲言又止的神色。
黑发黑眼的少年冷哼了一声,“下一个是你吗?”
他似乎对斯库瓦罗方才的话完全没有反应,只是隐隐浮现阴翳是眉间才透露出一次不悦。
山本武在听见切尔贝罗的那句丧失资格的说明后略有紧促地站到云雀面前止住他,但在被心情不爽的人冷淡地回了一声“别挡路”后也终是微微凝神,脚下步伐一变,侧身握住了对方的一拐。
“我的对手是那个长毛,麻烦你忍一忍!”
他看着云雀恭弥,眉心微微压低,自知也许不够格和对方提出这个要求,却也还是有些固执地说道。
云雀恭弥终于冷下了脸,浮萍拐的机关启动,从上面竖起了无数的倒刺对准了山本武。
“无论有多少人想来阻止……都只有死路一条。”
聊生以太微微顿住,想起对方用的还是自己教的步子,秉着一点剩余不多的良知,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