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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之后·安室透7(1 / 5)

——安室先生,我喜欢你……你有推理到吗?

她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把“喜欢”放在句子里向他表示感谢,或是“喜欢”所有人的告白里捎带上他,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许是“我喜欢你”“的”什么?或是顺着舞台剧略显搞怪的结局,想和他开个玩笑。尽管她不擅长说谎,但常玩笑似的有趣发言却并不罕见。

不必在意,她这位原作者不过是被舞台剧的台词触动了而已,毕竟此刻的她应处于情绪的低谷。她需要安慰,她想听鼓励的话语,她需要释放被负面情绪打压的内心。循着舞台剧的方向,她便有样学样地来追求“爱”的意义了。

这时候刚好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安室透。

通常来说,他只要回以微笑,并且温柔回应“我也是,作为朋友来说的喜欢。”就行——但万一她接着说“并不是作为朋友的喜欢”呢?他该如何继续?他可以预测她许多行为,思考方向,按理来说,虽不能推理出她所有的想法,但大致的方向还是能料到。

来看看她今天的行为吧——

昨夜,她的身体出现了突发性耳聋的状况,这在过度疲劳的状态下并不鲜见。她长期无法入眠,即使大脑有通过半球睡眠休息,身体也应该会有所疲累。她行动迟缓,经常需要休息,就是这方面的表现。而在最近,也许是过度摄入咖啡的原因,长期使她的大脑处于清醒状态,这当然不是好事。

所以安室透强硬地趁她不需要工作,也没有外出安排里的一周内,禁止她摄入任何引起大脑兴奋的食物。然而她的身体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状态,一旦空窗,之后再次食用后反而容易出现反应,她昨夜正是如此。只有长期调整作息才能逐渐适应这种情况,是他操之过急了。

因此,他反过来过度担心她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不是出于“安室透”人设上的演技,而是真实的,作为一个人,担心另一个人。他希望她健康而平凡,只要如此,即使说话笨拙不机灵也没关系。活着总是最好的。

这样的行为让她原本抱有的信任与依赖逐步上升,终于到达了另一个层面——凌晨的时候,她不止一次提到一个字:“喜”。喜欢枕头,喜欢鸟叫,喜欢雨后的味道……这些奇怪又可爱的发言并没有太过遮掩她本人纯真的心思。

如果她说的“喜欢”是特指他的枕头,他屋外的鸟鸣,与他一起听着雨声逐渐无声——反复思考着,他只能越加确信这个答案,因此他决定先把这些当成是她的梦话,尽管她并不会睡觉。

但是,她根本就没打算遮掩自己的心意!

一早来帝丹高中这一路上,她的眼神是那么热烈,无论如何使坏心眼,给她设置难题,她嘴上抱怨着,眼神却从未离开过自己的侧脸——虽然现在是不需要警戒的伪装身份,但安室透并没有迟钝到连他人的视线都察觉不到。

好不容易靠着这出舞台剧转移了她的视线,状况却愈来愈糟糕,她在演出中不断被唤醒记忆,最后主动接触了角川。一方面,安室透在期待这样的发展——对她的保护大幅推迟了调查进度,也是时候对她稍加刺激了。这也是他没有制止铃木园子她们准备剧本,甚至还为她们出谋划策的原因。

但另一方面,他却又有些不安。当然,不安总是伴随在他这种工作的人周围,他一向乐于挑战一切不安——可那是他自己面对时的自信。没有人能替别人面对痛苦的记忆,至少目前他做不到。他不可能挖开她的脑袋,读取她的记忆,或是承担她从复苏记忆里得到的痛苦,必须由她自己面对。

……明明只是个想得到爱的柔弱女子。同样在渴求一份安全感,他很难不为来自她的倾心所动容。

可是,对她的同情不过是在偏袒爱慕自己的女生,就像是看到可爱的小孩子放不下心,看到哭泣的人会伸手帮助对方一样。这只是身为一名自诩为正义的人,无法放下的责任而已。即使因她的境遇而有怜悯,自己的身份也不允许被这种怜悯左右决策。

要是现在接受了她的这份感情,她固然会幸福吧,哪怕只是一时的。无论是选择直面她的身世或是逃避,她都会因他的存在而变得坚强。这不是乐观,而是安室对她内心的强韧非常确信。

但他很清楚,这件事既不能接受,也无法拒绝。

他们之间的关系暂时是同伴,这个暂时不会太久。现在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让她高兴或伤心,都只是多余的决定。在玻璃馆的时候,他曾考虑过,是否放任两人的关系更好。纳罗姆那句“做梦并不坏”,让他既不甘心照着做,却又找不到更童话的方法。两人间的情愫与日俱增,逃避也好,无视也罢,只要她不说出口,他装模作样,继续做“安室透”就行。

用擅长的话术转移话题,用拿手的温柔掌握主动权,让她专注于应付眼前,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调整彼此的最佳距离。装傻充愣本就是他常用的伪装,以对方对他的信赖,根本不用担心被揭穿。只是……

某些时候,他自己也被伪装所欺骗。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却反而被对方的喜怒哀乐牵制,烦恼不已。怕她因自己的冷淡对待而沮丧,下意识地对她加倍体贴。却又困扰于她因距离的接近而表现出的直接,怕她开口打破平衡,理性使他冷酷。结果,这段两人间的距离究竟有多近?他有办法精心计算吗?

更何况这是一种建立在欺骗上的爱情——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这个人一开始来到身边便是有目的的。

从最初听孩子们说起她的病症和异色瞳,到在咖啡店有几面之缘,无法解释的直觉让他以帮忙做大餐的理由在圣诞接近了她。直觉应验之快叫人咂舌,角川的出现让他更确信她身上的巨大秘密与自己的目标如此接近。

角川在名义上是他组织里的伙伴,可他身份低调,又是研究方的成员,理应与他这个情报担当无利益纠葛。如果强行从他切入调查,即使成功,之前苦心经营的间谍形象也容易被怀疑。不说教授如何,单就说琴酒和贝尔摩德,一旦他们听到风声增加对他的戒备就得不偿失了。特别是琴酒,在库拉索事件已对他有过怀疑,有一次就不难再有第二次,如果这一次再被怀疑,他就不得不盘算出卖基尔——水无怜奈的最坏打算。这只会损伤削减他们这些卧底在组织内的力量,他决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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