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一低头注意到舔着小脚丫的哈罗,我忍不住伸手学刚才的安室逗了它一下。
“啊对,还有哈罗。”他笑了起来,“它虽然有自己的小窝,不过更喜欢爬到床上去睡呢。你也不介意多它一个吧?”
和狗一起睡觉吗?好像也不错……而且我还有只熊,可以左搂右抱了好耶!
于是我很轻易就答应了这件事。
16
好像哪里不对劲。
我在卧室里“睡觉”的时候,安室透出去了一趟,他是下午的排班,我想应该是侦探方面的工作吧。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把玩具熊靠在身后的我正在观察睡着的哈罗,笑着向我招了招手:“该出门咯。”
差不多到安室当班的时间了,我想他是叫我一起去波洛,这样方便我晚上去网咖打工。于是我从哈罗身边悄悄爬下床,跟着安室出了门。我们就自然地去了波洛,自然地和榎本梓打招呼,自然地,我坐在那里喝了果汁,并且比其他客人更早享用了晚餐,我可真是个特权人士啊(叉腰)。
安室向店长打了招呼后把我送到网咖。光一见到他就端正地站了起来,可他刚离开,光就开始找我问这问那儿的,他一口一声“大哥”,让我莫名地觉得好笑,即使是以前和幸她们的生活我也很少get到这种笑点,某方面来说铃木光太郎可真是个天才。
到了晚上,安室就像是昨晚那样结束了波洛的打烊工作后直奔网咖,虽然我觉得他直接回去也没关系。尽管他没有开口,但我猜他可能是顾虑到雨男会出现才像是守护我(也可以当作监视)一样黏在这里。要是在今天之前我可能会希望他赶紧离开,可现在我们已经算是同住的关系了,多少也算是亲近了吧,就像他会担心我一样,我也有点想依赖他了。
在工藤家的时候我明明那么想撇清和他们的关系以保护他们,可是安室透总是强硬地要站在我的身边,我只能被他完全说服,在答应去他家住的那个时候,我的心里是真的想拉住他的手,期望他把我从黑夜拽到阳光下。
总觉得他能做到。但他做不到也没关系,我不强求。
该努力的人是我才对,将雨男那事告诉他之后,我再次认识到自己少做了太多的事。我过于习惯等待和无动于衷了,从来没意识到努力是必须付诸于行动的。这是我的问题,没有人告诉我这样不对,硬要说的话,美羽可能首先发现了这个问题,因此才能那样捉弄我。
但是,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安室透为什么不指责我?不训斥我?哪怕教育我呢?放走雨男这个凶手我该负全责,没有提供警方情报严重点还会受到法律惩罚,我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国家,这座城市之后的安危,该有人指出这点吧?
可他这一整天都对我笑脸相迎,尽可能陪伴在我的身边,问我口渴吗?想吃什么吗?现在无聊吗?接着就默默看着我,让我享受这安静的夜晚。
一方面是对这种怪异感产生的困惑,一方面又再一次感受到他的温柔,我都快有些坐立不安了。这一晚有些闷热,我甚至怀疑网咖的空调坏了。直到我结束工作和他离开回到哈罗迎接我们的那个家——
我终于意识到了真正不对劲的地方。
前天安室透在工作时发现了我,一整晚都在网咖。昨天安室透上午出门了,下午工作到夜晚后,继续来陪我工作直到今晨——他不用睡觉的吗?
由于对睡眠这件事的轻视,我竟然到这个时间点——他至少连续清醒了2天——才发现这件事。
“安室透,你是不是没睡觉?”我忍不住压下了他正要打开冰箱的手。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不知是疲倦还是猜到了我的疑惑,没有丝毫惊讶,用一如既往的微笑反问:“有这回事吗?”
这是打算糊弄过去吗?可我的脑子清醒得很。
“你前天工作了一天,晚上在网咖一晚,昨天也是这样,到现在应该有整整两天了。”
“两天了吗?”他还是那样笑着,但我却感觉到手压住的他的手指冰冷,这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供血问题。
我紧盯着他的脸,希望能看透他笑容下的疲惫:“现在就去睡觉吧。”
“你需要吃点什么?一晚上都没吃东西吧。”他还是那张笑脸,我看着都有点累人。
“我没关系。”虽然我感觉到肚子似乎要发出呼叫,但我憋了憋气,把它们都憋了回去。不准叫。“你应该先去睡觉。”
“吃完东西再睡觉也没关系吧?”
“那时候就轮到我睡了。”可恶,我只能使出杀手锏了。“你不睡觉的话我也不吃你做的东西了。”
他终于停下了微笑,一旦收敛起来,脸上便明显疲惫了些。我懂了,笑容是他伪装自己的面具,他之所以一直对我微笑着,也许只是没力气表现其他情绪而已——他一定很累了。
安室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抽回了被我压住的手,转而去了一旁的橱柜。当我看到他打开的橱柜里有几瓶酒时,不好的预感让我赶紧跑过去制止他,幸好我不算矮,还是能及时拉住他的手。虽然我不想感谢实验室的家伙,但我此刻却觉得长得不算矮真是太好了。
“不要拿酒了!”因为还稍微垫了下脚,我说出这话有点吃力。
安室缓慢转过头看向我,一脸困惑:“不喝点酒助眠吗?还是说牛奶比较好?”
“在极度疲劳的时候刺激心脏供血才不好!”我用姑且还算讲科学的知识反驳他。
“那你也不要经常喝咖啡了,对大脑不好。”
“我知道了!”但这时候为什么要提咖啡啊?!
“特别是黑咖啡,很苦的那种。”
“酒也很苦,那你也不要喝了!”我赶紧把话题又掰了回去。
他努力堆起一个笑容,终于收回了手:“遵命。”
趁他投降的空档,我赶紧拉着他拐去卧室,似乎很担心我们在吵架的哈罗冲在了我的前头,一到卧室便汪汪叫了起来。
“嘘——”我试图叫它安静,可我果然不是它的主人,叫不停它的呼喊。我想它在怀疑我欺负了它的主人。
“哈罗,嘘……”和我做出了一样动作的安室,一下就让它安静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