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第四种可能?”
随着莓掰开他收拢的第四根手指,又良眉间的线条迅速挤了出来,很明显不想听到这种答案。“你会不会做选择题,哪有第四种?!”他看着自己被摆弄出的手势“4”,语气再度恶劣起来。
“那个,只是单纯闹事?”
“光都说了他们像在找人!别看他脑子不好,这方面的直觉可比你好得多,就跟狗鼻子一样好用。”又良的话还没来得及引起抗议,莓又提了另一个猜测:
“或者有人拜托他们找人?”
“找谁?”
“你说的那个,大……大名人?”
“那不就是第三种可能!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名推理!”又良嫌弃道,“你别反驳说你想的是有人拜托他们做的,而我说的是他们自己想做的,咬文嚼字是警察的工作,推理只要差不多就行!”
“我认识的侦探不是这样的……”他的话让莓小声嘀咕了句,但她还是顺着话回答他:“但是他们自己想招人的话,这种方法好像不太行。”
“行不行和我们讨论的事有关吗?!”
“因为要是我的话,不管来的人想干嘛,总之会先逃跑……”
“这又不是在问你——……”正要对莓反复吐槽,又良却从她的话里发现了什么,停下了争执。“等下,一般这样闹事是会吓跑的吧?跟你差不多胆量的话。”
“嗯。”
“人被吓到后会去求助自己信任的人吧?就跟你投奔你哥一样。”
“嗯。”
又良的手指不知何时收了回去,但依然维持着“4”的比划,他看着被莓翻开的第四根手指,突然变得高兴起来:“我明白了,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还有那个指使人是谁……这就是推理啊可真有趣!”
他这番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让莓和光太郎两人都无法回应。
“……又,你脑子坏了吗?”光太郎用好友经常爱骂他的话回问。
“哈哈,我推理出来了……!我要赶紧和‘他’说下……”又良自顾自地掏出了手机开始操作打字,完全不顾另两人的困惑。
见他这样,莓只能待在原地等待他打完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原本被他动作迅速地双手遮挡的屏幕,在大量的聊天速度下,偶尔会露出手机屏幕的空隙,只那么几个瞬间,一组完整的聊天信息已记入了她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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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彗星:原来如此,是这种事件吗?
U圣U:彗星桑过来看看?
红色彗星:我恰好就在这附近。
U圣U:OK~凶手是——暂时保密!
红色彗星:不愧是圣老师,已经知道凶手了吗?
U圣U:多亏了彗星桑给我找的那条消息!
红色彗星:哪里,我只是恰好从一位朋友那里听说。
U圣U:其实有这些信息彗星桑也能猜出来的吧?
红色彗星:我可没有年轻人这么好的脑子。
U圣U:彗星桑可真谦虚!话说我能发到#推理爱好者限定##圣由来#TAG下吗?
红色彗星:如果不想有麻烦,我想最好别这么做。
U圣U:也对,这种事越神秘越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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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我的聊天信息?你看了吧?”
又良一抬头,恰好对上了莓的视线,他警惕地问。
“嗯,看到了。”
“你可真恶劣啊,是没常识的吗?这是侵犯隐私!”
“对不起。”
“给我忘了,女骗子!”
“哦。”
每一次莓乖巧的回应,都会让又良感到不自在,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被他毒舌却完全没有反驳甚至表现出任何反应的人。他并非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毒舌,说出的话会伤害到别人,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当然这件事也是对方有问题,他这样安慰自己,便也不用忍受坏脾气的愧疚了。不过现在,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法好好坐在这张转椅上,只能站起身,踱步去光太郎身边避开莓的反应。
“又,你刚才叽里咕噜说了个啥?”光太郎满脸无知,不过还算明白又良在说正事,之前忍着没插嘴。反而是光太郎这样的人,又良能毫无顾忌地表现自己的糟糕性格:
“说给你也不懂,等我网友过来再说。”
“你网友?你现在还有时间网聊?”
“我不是之前在SNS上加了个推理爱好者小组嘛,有时候会问他们问题,有个喜欢推理的研究生朋友经常热心帮我解答,一来二去就聊上了。”又良将手机屏幕的一面放到了光太郎面前,以他们俩的交情就不会有隐私上的顾虑。“正好晚上聊到暴走族这个事,我就想找个近一点能看到他们的地方,所以打算来店里住几天。没想到他们这么巧说来就来。”
“啊?”光太郎虽不怎么聪明,记性倒还不算差,“你刚才不是还说因为被吵到妨碍了工作才来的吗?”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要正大光明说这里有暴走族我才来的,万一哪个客人正好出来上厕所听到,还以为我们店是黑店要坑他们呢!”
光太郎当然是习惯了他直来直去的说辞,随口应了声也没反骂回去,他向来大大咧咧,加上过去的经历和社交,又良这种毒舌在他看来甚至算是温柔的,或者该说是小儿科的骄纵。
两人就这样在门帘微打开的缝隙间观察磨砂黑玻璃店门外的动静。因为车引擎声还很远,两人知道那群人还没返回来。
“那个,”气氛刚安静下来一会儿,莓却唐突地主动发了句话,并且不知何时出现在另两人的身后,“我觉得说别人‘脑子有问题’不太好。”莓很在意这一点。
又良早就习惯了与别人这样的日常交流,不如说,他就没什么现实里的朋友,这种态度只对着家人和光太郎,便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因此对于莓的指摘让他有些恼羞成怒:“什、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说光要你管?”
“嗯,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