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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花(1 / 2)

芳姨娘平日是不敢大张旗鼓来往觅心堂的,但今日不太一样,卫琼枝是她的亲妹妹,出了事自然要过来关心关心,更兼要教导一番。

不过卫琼枝刚好也要找她。

红云走后,芳姨娘收起她的笑脸,看着卫琼枝直摇头:“你说说你怎么就,唉,我真是为你操碎了心……”

芳姨娘絮絮叨叨数落了卫琼枝一番,卫琼枝都是淡淡应下。

“那日的事你不是怪我吧?”芳姨娘又警惕道,“我也是没办法,你以为我不想把真相说出来?可我是在夫人手底下过活,她让我瞒下酒的事,我也只能委屈了你。而且本来就是你不够聪明,不会做事,夫人给你们的酒都能弄混了。”

卫琼枝默不作声,片刻后摇了摇头。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木头做的人,她是会伤心难过的,也会失望。

当时她在没有人可以求助的情况下,只能把事情说给芳姨娘听,没想到芳姨娘自己另有打算,非但见死不救,还帮着赵氏坑她。

虽然也没指望过芳姨娘,但临到头这种滋味却真的不好受。

芳姨娘是她的亲姐姐,甚至于一开始芳姨娘和卫琼枝说没钱给琼叶看病,卫琼枝都没有在心里揣测过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不想这样去想自己的姐姐,只想着姐姐是真的有难处。

“不过世子倒是对你不错,那天我亲眼见着的,”芳姨娘压低声音,“他进来和夫人吵了一架,夫人怎么求他他都不肯松口。”

那又如何呢?卫琼枝心里想,他们吵归吵闹归闹,最后还是她受罪。

他们都一样坏。

卫琼枝转过眼,只道:“已经好久没去看琼叶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本来这几天想去的,但是现在去不了了,姐姐能替我去看看她吗?”

琼叶虽说眼下已经安定下来治病了,但卫琼枝其实一直都很惦记她,总想去看看她,亲眼见着她好起来了才能放心。

芳姨娘闻言便道:“这有什么的,我自己出去一趟也就是了,你不用担心。”

见她爽快答应下来,卫琼枝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卫琼枝身边也没什么好东西,她却总想带点什么给琼叶,便包了几件衣裳让芳姨娘给琼叶带过去。

芳姨娘在门口等得急了,连声催促着,只要一说完她自己的事,她便很没有耐性了。

卫琼枝拿着小包袱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芳姨娘拿了过来,道:“行了行了,你去坐着罢。”

门被芳姨娘急急打开,又很快关上,只剩下卫琼枝一个人了。

开门关门那短短一霎,卫琼枝倒是看见不远处的檐下似乎站着一个人看着这边。

长身玉立,风姿清举,除了裴衍舟还能有谁。

不过卫琼枝也不在乎了,他看见就看见吧,大不了把她带给琼叶的那几件衣裳留下。

但好在裴衍舟没有什么动静,似乎真的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卫琼枝休息了一日,第二日晨起时便觉好受了一些,到底只是一些皮肉伤,她又向来不是娇生惯养的闺阁女子,这点痛还是受得的。

用了朝食之后,天便阴沉沉的,看着不久就要下雨。

卫琼枝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也没什么人管她,只是她时不时便去看天色,有些忧心忡忡的。

昨日给花松土才松了一半,牡丹原本放在耳房边上阴凉些的地方,可眼看着就要下雨了,牡丹娇贵更是受不得风吹雨打,只要雨点子溅多了,先前花费的工夫就全都泡了汤。

一时又找不到红云帮她把花搬到合适的地方,其他人更不是卫琼枝能指派得动的,她也不会去差使别人,自讨没趣。

卫琼枝碰了碰自己的膝盖,隔着厚厚的棉布,还是能清晰感受得到疼痛,不过也不是不能忍受,卫琼枝便忍痛咬牙站起来,站直了倒还好,也不碍她行走,只是行动间还是会碰到破皮的地方,骨头也有点酸酸的。

她自己慢慢走到外面,此时风已经开始刮得大起来了,卫琼枝一眼瞥过去,果然见到自己的那几盆花的枝叶被吹得颤颤巍巍的。

牡丹本就羸弱自不必说,那盆先前已经开了花的菊花,也被吹掉了许多花瓣。

而就在这转瞬之间,天上已经噼里啪啦掉下雨点来。

卫琼枝顿时心急火燎,三步并作两步便冲到了花盆边上去,也顾不得自己的膝盖还没好了。

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花上,卫琼枝还没站定便急急地蹲下/身子去,膝盖上的痛楚也一下子剧烈起来,撕扯般的感觉传来,连带着里面的膝盖骨也疼得厉害。

但是卫琼枝没有丝毫犹豫,她双手捧起一盆花边往里面搬,而后便是第二盆、第三盆,一直到所有花都被她搬到了耳房门口,廊庑上淋不到雨的地方,卫琼枝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做了这件事就要做好,好不容易才养活起来的花,不能让它们就这么被摧残了。

她站在一边喘着气,膝盖也隐隐约约有些发着抖,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一半,贴在身上湿乎乎的,卫琼枝看着那盆牡丹,还是没有先进房去换衣服,而是再度蹲下去,给牡丹松土。

下雨时有潮气,等潮气进入了泥土之中,再松土就不好松了,对牡丹的根系便极为不利。

幸好昨日已经做了一半,今日也只是扫个尾而已。

等给牡丹松完土,卫琼枝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又心满意足地挪回了房,她怕红云回来之后说她,自己便先把膝盖上的纱布拆了开来,伤口果然又开始渗血了,卫琼枝便自己给自己重新上了药,又包扎好,虽然很疼,但卫琼枝倒也不觉得委屈。

因为这是她自己喜欢又甘愿做的事。

***

风雨潇潇,这雨一直从早起下到了入夜还没停下,一整日便都是晦暗萧索。

碧窗外树影婆娑,随着风声悠悠起舞,摇曳如鬼魅。

窗下仅有一盏孤灯,远处珠帘外的紫檀条案上摆放着松绿釉描金湖石花卉双耳炉,袅袅飘烟盘旋而上,冲淡了大雨所带来的湿寒。

裴衍舟坐在灯下闭目小憩,一张上好的银狐裘搭放在他腿上,他十五岁便从了军,虽然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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