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浑话。
那双颊顿时烧得通红,拼命寻思着说些什么圆场,却奈何脑中一片空白,竟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连一向沉稳的裴如珩此时也有些局促和不自在,他何曾想过自己的随口一说,会引出说这么一句意味暧昧的话来?
他不想去琢磨顾弦歌那话中的含义,也不敢去琢磨。
而顾弦歌也怕道破了自己的小心思。
两人就这样有些不自在地看天看地,看手看脚,就是不看对方。
四周的气氛又尴尬又暧昧。
但两人的思想唯一相通的就是——快随便来个人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啊!
其实顾弦歌出来之前,还曾有一瞬间想改掉平时那副家常妆扮,换些精致点的衣物,化个靓丽的妆容。
且说顾弦歌的妆容,其实末香早已替她粉饰好。
虽然只是描眉点绛,略施脂粉,但配着她清丽婉雅的气质、秀美的脸庞,却足以令这本来形容不俗的顾弦歌,顾盼神飞。
而她平时为图方便,也少让末香替她穿衣,反正在家里,何必大费周章?
这穿来穿去左不过那几件简素的衣裳,更疏于搭配。
今日又逢不巧,遇上末香的老母亲的生辰,她替顾弦歌上完妆、更完衣后,见她再无别的吩咐,便告了半天假回去了陪她的老母亲,享享天伦之乐。
这霎时间,顾弦歌也不知去哪找人给她搭配意见。去找其他女使呢,又烦她们乱嚼舌根。
去找抚绿姑姑呢?她又不想为这种小事惊动柳氏那边。
所以她还是自己暗戳戳的来吧。
其实顾弦歌是多虑了,那些女使并不会因为她在家里改头换面就胡诌。
毕竟哪位年轻的小娘子不爱梳妆打扮的?此乃人之常情。
她无论何时何事都习惯性胡想,就是想不到自己即使普通的家常打扮,也绝对够看。
只是如今她心里头多了一个人,心绪便也多了千千万万。在那个人面前竟莫名多了一层自卑,生怕自己稍有不足,便配不上他。
她左选右边挑,反复思量后,选了一件丹色短褙子配素白绸裤。
她挺满意自己这个搭配,马上奔到铜鉴前仔细欣赏了起来。
也就在这个瞬间,她脑马上浮现出裴如珩的笑脸,“你这身打扮,果真与昨日的枣泥包子如出一撤。”
顾弦歌:……
她马上把身上的丹色短褙子换掉成翠绿长褙子,然后裴如珩又再次在她脑中跳了出来,还面无表情地指着她说,“厨下的白菜居然逃跑了。”
顾弦歌猛地把衣衫扯下来怒摔!
她不禁怀疑自己现世的容貌不差,却单身了二十五年的原因是她特么不会搭配衣服!
……
经过了这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顾弦歌最终放弃了精心打扮的念头,老老实实地穿回平日的家常衣服。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没因着装精奇而陷入尴尬,反倒因想话本想得太入神,随口引发了一场尴尬,难道黄历今日说她忌想话本吗?
顾弦歌好几次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默默合上。裴如珩只顾吃茶,看也没看她,但是那略略从墨发丝中露出的小耳根却似乎有些可疑的微红?
正在两人胶着之时,有几个女使,抬着绸缎,饰品走来。
顾弦歌看她们的就像看到了神一样,差点没跪在地上狠狠地抱她们的大腿。
不过这个夸张的情绪很快就过了,取而代之的是顾弦歌满腹的疑问,这些绫罗绸缎,金钗银饰是从何而来?
虽然他们顾家不愁吃穿,也还有余钱用得起女使小厮,而眼前的这些物什看上去都是轻奢之物,偶尔购置一些,也尚且可以,但这一时间添置这么多,她家怎么负担得起?
她连忙问道,“这些物什从何而来?”
领头的一个女使见顾弦歌面色惊疑,有些忍俊不禁,“这些啊,都是圣上赏赐的老爷和夫人的。夫人点拨完毕后,就派我们端过来给小娘子你了。”说着,回头看向裴如珩,“二郎君也是的有的,我们等下便送过去。”
裴如珩深色平静地点了下头,看上去并无太多喜悦,或者说他根本毫不在乎这些东西,甚至有些不屑。
……
翌日一早,才刚睡下的顾弦歌就被末香唤醒了。
不是她不想睡,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宋南三》,这一想,一起劲儿或者卡在某个梳理不清的情节,她这一晚铁定失眠!
“今日……咋这么早?”顾弦歌坐在鉴台前,边打哈欠边呜呜哝哝地问。
末香边帮她梳发边打趣道,“小娘子这记性可不行啊,末香昨夜回来时,不是你跟我说今日丘大人的夫人和小娘子要过来拜访,所以要早些起来准备?”
顾弦歌这才渐渐回想起来,确实有件这样的事。她内心无奈笑笑,他爹以前还是个国子监的小官时,这顾宅哪日不是门可罗雀的?
来得最多就属大柳氏和丁芷汐了。
如今一在圣上面前得了脸,被赏赐了一些物什,就开始有人过来打好关系了。
顾弦歌心中腹诽的时间里,末香已经替她妆扮完毕。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得不再次悲悯自己的搭配水准之差。
此刻,她身穿一件深绿长褙子,衬浅绿霓裳,头别黄色小巧纸花。这么一搭,简素而大方,不失她俏皮的气质,又添了几分淡雅超然。
顾弦歌十分满意睇踏出房门,说来也正是巧了,裴如珩和子寻正好要经过。
既然有其他女眷要来拜访,他也不想在外头呆着,索性连早饭也在房里吃好了。
没想到往回走时便和顾弦歌照了个面。
他看着顾弦歌,稍微有些出神。顾弦歌被他看得有些羞臊,但却忍不住去“戏弄”一下他,“二表兄可是看出妹妹这身衣服有何奇异之处?”
“并无,表兄只是觉得你这身衣服不错,就像那四月的油菜花……”
听到裴如珩夸奖自己衣如话美,调笑的嘴脸马上僵住了,裴如珩见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