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到时候灌些特制的东西进去,想想就有趣。
外边工地的轰隆杂声又开始响起,这个点大部分人也都出门了,要么上学要么上班,顾知同下午没课,要抓紧时间把这两只畜生给处理了。
厨房门虚虚掩着,顾知同把呜咽的秋田拉出来,这狗原本毛绒绒的赤色毛发这会儿干枯地贴着皮肤,它低着头颤抖,显然怕极了。
顾知同感到自己的血液渐渐亢奋起来了,他用刀背砸了下狗的头,接着挥着刀斩向狗的右腿。
忽然“砰”的一声,客厅里传来奇怪动静。顾知同有瞬间的心脏狂跳,但很快想到,还有只猫还在外头呢,估计是它发出的声音。
“小畜生,待会儿就轮到你了,给我安静点……”顾知同骂着走出厨房,想着先把猫放进笼子里,却没看见猫的影子。
房子很小,顾知同看了眼厕所和卧室,居然都没找到。门窗都是紧闭的,那只猫能跑哪儿去呢?
此时的顾知同只是疑惑,并未慌张,他去厨房看了一眼,那只狗还在。
奇怪,顾知同又扭头看了眼客厅,瞳孔却蘧然扩张。
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声音轻轻的:“你想要做什么?”
顾知同登时大乱,她是谁?她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有那么几秒,他呆立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瞟了眼大门,没有进出的痕迹。
先不管其它,在面前的只是一个瘦弱的女人……
人么……其实他很早就想试试了。
顾知同狞笑了下,迅速抄起一把刀,眼里透出凶狠:“不管你是谁,来了就别走了……”
“唰”的一条黑影闪过,他甚至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仿佛闪电间那把椅子就甩了过来。
砰!
顾知同的面门被狠狠一摔,剧痛瞬间袭来,巨大的冲击让他往后重重一头砸在门框上。
大脑当机了不知多久,鲜血从鼻腔涌出,顾知同在眩晕中踉跄站起,那把刀竟还握在手里,他怒吼着胡乱朝前挥砍。
完全看不清动作,眼前只有那女人深沉冰冷的目光一闪而过。下一瞬间,刀被强硬夺去,顾知同被一脚踹开几米,躺在地上哀嚎。
遂遂扫了一眼手中的刀,手柄接口处发黑,大概是没有认真清洗,缝隙内还残留着血锈和些许脏污毛发,不知是狗还是猫,抑或是其它动物的。
人类这种生物真的是……
遂遂苍白着脸,厌恶地移开眼睛。
刚才的动作让她的伤口开始崩血,肚腹上疼痛渐紧,她捂着肚子,随手将刀一甩。
“啊!——”
凄厉叫声被工地噪声所掩盖,那刀直直插进顾知同的肚子,鲜血汩汩直流。
巨大的恐慌铺天盖地袭来,顾知同颤抖着,痛吟着往大门爬去,同时狼狈求饶:“不要……别杀我……”
“你杀它们,也该有觉悟被杀。”
女人冷漠的声音在小小的屋内清晰得如同在耳边低语。
顾知同只觉后腿被拽紧,扭头一看,瞳孔中映出女人逼近的身影,他绝望地直摇头。
他只是杀了几只畜生而已,他从来没有杀过人!
“你、你不能杀我……你这是杀人!不……”
“呵。”遂遂冷漠牵起嘴角,右手化为尖锐兽爪。
顾知同蓦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失声尖叫——怪物啊!
几秒后,世界重归安静。
这一切,都被窗外的一双眼睛看在眼中。
厨房的狗没了声响,整个房间只剩下遂遂一个人的喘息声。
肚子上的伤口被扯到了,正一抽一抽地疼,她罕见地放松了警惕,想要去看看那只狗是不是还活着。
正要走过去,忽然后面“哗啦”巨响,鲜明的危机让她后背绷紧,她连身都没转就朝旁边就地滚去。
然而这个屋子太小了,即便是客厅,也不过像个大点的卧室而已。遂遂躲过致命一击,身体却仍被黑翅扫中,一触碰到裸露在外的皮肤,那黑色羽毛便故技重演,如附骨之疽迅速扎根蔓延。
遂遂狠狠拧眉,怒瞪前方。
距她不过两三米远的乌怀满意地眯起眼睛,巨大的黑翼变回双臂:“来吧,我很期待你再挖一次。”
刚才扫到的地方是她的脖颈处,此时那细瘦的脖子正有数根羽毛缠紧,羽根刺入血肉,不断吸食鲜血。
遂遂嗫嚅了下惨白的嘴唇,一言不发,纵身从被乌怀破坏的窗口跳了出去。
乌怀不屑地哼了声,也跟了上去。
这回乌怀并不着急,他不紧不慢地跟着遂遂。穿过公路,绕过校园,直至来到一片熟悉的树林。
遂遂的脖子已经全被黑羽包裹,动弹不得,膨胀数倍的黑羽吸足了血,又往下侵占。
她一步步踏在枯枝败叶上,腿脚滞涩,视线逐渐模糊。
乌怀一直跟在她后面,没再动手,直到“砰”的一声,面前那个身影轰然倒地。
……良久,一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缓慢萧索坠落在一只瘦弱的狸花猫身上。
所有的枯枝落叶都会慢慢腐败,连同静止的生命。
乌怀仰起头,从繁密树叶间看见残缺的蓝天与阳光,抿唇不语,转身离去。
不远处,似乎有小猫绵软无力的叫声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