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最后逞强的结果是,我们打车去里贝拉广场的过程中,他整张脸惨白的可怜,倒是完全激起了我想欺负他的欲望。
“泽田那么恐高的话,我们还是不要去唐路易斯一世大铁桥了吧,我怕你哭出来。”
“我才不会哭呢!”炸毛样子很可爱。
“话说你进入那……诶名字是什么……反正扑克脸加颜值外挂状态不会恐高吗?那还会飞。”
“是超死气模式……”泽田无奈说道,估计是反驳不了我那一针见血的形容并没有吐槽,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进入那状态基本上,也没有空去多思考吧。”
笑意不由自主收敛,我一下次无言以对。
因为堵车,我们在半途中就下车了,顺着出租司机指给我们的街道前往河边。
那是很漂亮的街道,每个房子的外墙都涂着像粉蓝黄红的艳丽颜色,在湛蓝到发紫的天空衬托下,色彩的轮流显得格外明亮鲜明。
这城市很有趣的是,每个房子门口都会放一个茶花树的花盆,这也解释着波尔图拥有着‘茶花之城’的别名。不过很蛮可惜,我们晚到了两天,否则能赶上世界著名的茶花展会了。
除了淡雅的茶花,波尔图另外个很赫然的特点是阿兹勒赫的瓷砖画。来源阿拉伯的精美艺术,深蓝色的绘画在瓷砖上别具风格,特别是快到河岸时,有一栋房子的整个外墙都装饰着这类靛青色,让辉映壮观的外形中无意之间带上了一丝神秘的清幽。
泽田与我看到那一刻,不约而同地惊叹一下又拿出手机拍照,随即,情不自禁地又是对视一笑。
街道的尽头就是杜罗河岸了。那里有无数个酒吧、咖啡厅和餐馆,有些具有中世纪老建筑风格,有些带着波尔图鲜明的色彩,其中还有拿着古典吉他驻唱的歌手。
那里无疑是一个热闹喧嚣的明亮地方,阳光很灿烂明媚,照耀着河面波光粼粼。
河的对面是无数个波尔图有名的酒窖,我对当地的水果红酒很有兴趣,而当身为未成年的泽田附和我点头表示赞同时,我不由自主调笑他:
“哟泽田,日本好像是不到二十岁都不许喝酒哦?”
“我们现在在葡萄牙,是十八岁……”他越说越小声。
我捉到了他,“好像你也还没有十八”
“我快了!就、就不到一年……”泽田的语气一转,“安一定未成年时也喝过酒!”
我立即转头,心虚说道,“才没有,我是多么乖巧白莲花的好孩子……”
没有瞬间接下去的吐槽令我有点诧异,回头再看向他的时候,发现泽田笑了起来,弯起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圈狡黠的流光,令我不得不折服。
真的是非常可爱的小少年。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本想到泽田的恐高症我是打算坐船过河的,不过这意外傲娇的少年这次没有顺着我的台阶下去,坚持己见非要从高到有70余米的唐路易斯一世大铁桥过去。
泽田的腿还是有点抖,握着扶手慢慢往前,眼神坚定到有些固执。
我也洞悉他的害怕,但这次也不再言明调侃,只是拉长自己毛衣的袖子,隔着衣服牵住了他一只手。
那一刻,他有点怔忪。直到我们的视线定定对上,我的笑颜完全烙进他的眸子中,他才迟迟回握住我。
我们走到了桥的正中央,至始至终一言不发。
从那里,波尔图两岸的美丽风景一览无余,还有逐渐坠下的日光,染红了空中的云朵,用温和的余晖抚摸着碧波荡漾的河面。
“真的好漂亮。”我不由感叹。
“嗯……”棕发少年带着些许鼻音,顿了顿才说,声音从最开始的颤抖变得越来越平稳了,“安,我们可以……一起等日落吗?”
看到他慢慢克服着恐惧,我立即笑道,“好啊。”
我们又陷入了沉静中。
夕阳渐渐在收敛光芒,下沉被云朵时不时遮盖,一瞬,光线绘画着云的轮廓,转瞬,红色又向天空蔓延,仿佛烧起了整个蓝色。
徐徐而来的春风尽管慵懒也携上了些许冷冽,拂过他额前的碎发,也撩起了我的长发。往后拢了拢却未能成功,我只能放开牵着他的手,用双手束起自己凌乱的头发。
他下意识看我,笑出声,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我眯眼,不动声色望着他,不禁也失笑,干脆放下握着长发的手,任由它在空中飘舞。
随后,落日一边颤动一边悄然无声湮没在地平线中,暮色暗淡,华灯初上。
“我们去吃晚餐吧。”我说。
“嗯。”他点了点头。
夜晚的波尔图酒庄街道比白天看到的更加热闹。
熙熙攘攘、灯火辉煌,近视眼的我在人来人往中略微迷茫,看到的画面都染上了重叠的朦胧诗意。努力眯眼一边行走着一边找餐馆,发觉的时刻,我已经在繁华的绚烂中迷路了。
身边的泽田见不到踪影,我在茫茫人海中回头,竭力寻觅着但一直劳而无果,顷刻间有点心慌。
“泽——”我喉咙一梗,霎时失了声。
睁大眼睛,还未等我慌张亦或冷静下来,清亮的声音犹如穿透过全世界的喧嚣,清晰地在我耳边响起:
“安!”
我循着声音回头,泽田那双棕色眸子与我目光猝不及防地对上。
我好像看到他眼睛里有种说不明的情绪,似乎是安心又似乎是开心。
但是,我还来不及去细想,去观察他深邃的眼睛,甚至是去感受一下,我心中发芽的任何东西,我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了他的手腕。
而下一刹,眼前浮现的风景是我最为熟悉的家。
我张了张嘴,无奈揉了揉自己的头,喃喃说道,“啊……下次一定要带手套,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