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alie.”
Lennart舌头卷起,抵在上颚,呢喃着许玫的德语名。
Rosalie,源自拉丁语“Rose”,意为玫瑰。
他一遍遍地念着,他看着画面中央许玫稚嫩、美丽的脸庞。
他的血液渐渐热了起来,他的心脏也砰砰有力而快速跳动。
电脑旁放着一个花瓶和一朵花。
花瓶和玫瑰都是Lennart早上在得知许玫德语名时,一时兴起吩咐助理买的。
往日,Lennart从不在办公室里摆放花朵。
因此,办公室里,只有这朵玫瑰。
唯一的玫瑰,唯一的花。
孤零零。
Lennart伸出颀长、白皙的手,将这朵玫瑰的包装慢条斯理地撕掉。
玫瑰花瓣层层叠叠,柔软秀丽,绿枝细长,姿态轻盈、美丽。
他掐住枝,将这朵美丽的玫瑰囚在花瓶里。
于是,这朵玫瑰成了他的私有物,孤立无援,只能在花瓶的窄寸空间里讨他欢欣。
Lennart忍不住想,何时许玫才会成为这朵玫瑰。
周天。
许玫原打算和Lennart约定一个地点,然后自己乘公交前往。
谁知,当许玫给对方打电话时,Lennart却表示,他已然到公寓楼下。
许玫从房间里窄窄的百叶窗往下瞧,恰好瞧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柏油路上。
汽车颜色很低调,但崭新、油亮的漆以及显眼的车标,都表明了这辆车价格高到令人咋舌,不断引来行人的侧目。
“这谁的车啊,真豪!”
“我去,最新款的劳斯莱斯幻影,全球一共也不过才二十台!”
许玫听见隔壁阳台有人用德语表示震惊。
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下去,这看似低调实则张扬的汽车,准得引起公寓里众人围观。
要是被校友们知道了,她定然又得解释一番。
许玫之前跟学长学姐发了PPT和论文过去,去得到质问:“Rosalie,你的意思是责怪我们粗心大意,没找好酒吧吗?”
“我们有十几个人,怎么可能会出事,你为什么会担心?”
许玫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提醒,不仅没被采纳,反而引火烧身。
这几天来,众人看她目光都十分怪异,仿佛她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许玫心力交瘁,着实不想再与人解释。
所以,许玫赶紧拿着包,跑下楼。
Lennart这次带了司机。
瞧见许玫来了,司机下车,恭敬地给许玫开门,搞得许玫脸蛋一红,十分不好意思,连忙跟司机道谢。
她很快听见后座传来轻笑声。
许玫垂头,抬眼,见Lennart正笑盈盈地瞧着她。
她意识到是自己的行为惹Lennart笑了,许玫的脸蛋更是红透,像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Lennart眸色一沉。
入座。
汽车开始缓缓行驶,后座位置很宽敞。
然而,仍然超过许玫的社交距离。
平日里,许玫为人内向,就连和女生的接触都少,更不用提和男生。
自小学以来,课桌全是单人的,许玫没有同桌。
这是她第一次与除了父母之外的人挨得如此近。
近到能听见Lennart的呼吸声。
Lennart气质冷冽,而极具侵略性。
许玫被他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围绕,简直不知所措。
相反,Lennart却是端坐着,看起来气定神闲。
九月末的德国天气已经不热,加之车上有空调,是极舒适的温度。
然而,许玫手掌却沁出些微的汗,她仓皇而又偷摸摸地擦掉汗。
“热么?”
Lennart问。
还是被抓包了。
许玫更紧张,结结巴巴地道:“不不不热。”
Lennart却转头看向她,相当严肃、正经道:“其实你不必不好意,如果你感到热,请直接告诉司机,司机会调整温度。”
被他一说,许玫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仓皇闭着眼点头,觉得自己脸都快烫得能煮熟鸡蛋了。
她闭着眼,自然没瞧见,她以为的正人君子——Lennart眼里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他是故意作弄许玫。
而许玫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好玩。
汽车继续行驶,许玫偷摸摸睁开眼,将头撇向窗,逼着自己不在意身旁的Lennart,而专注于车窗外的风景。
许玫很快入神,德国建筑与华国截然不同,g市处于北德,一路随处可见庄重、繁复、尖耸的哥特式建筑,古老的哥特式建筑与现代的摩天大楼分庭抗礼,铸就新奇、漂亮的异世界。
一切皆是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象。
许玫这几天先是应酬各种校友,随后又要办理入学的各种事项,又要去查有关古琴的资料,总是匆匆忙忙,没空欣赏城市街景。
现在走马观花似地瞧,让许玫大脑放松下来。
她看得痴迷,一下子忘了自己是坐在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的豪车上。
这时,“气定神闲”的男人侧过头,目光贪婪,肆无忌惮地打量许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