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阁,位处侯府西面,是一处景色较为清幽的小院。
姜知全程装死,直到来了小院,她才偷摸地虚睁开眼。
没来之前,她本以为这会处荒凉破败的冷院,等到时,方才发现这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院中溪水潺潺,花草幽深,亭台楼阁。
这才是那些开发商描述的真正极品住宅。
水岸名邸、超大绿化、一梯一户、配套完善、私属领地,坐拥升值空间。
姜知眼睛睁大,挣开丫鬟的搀扶,左瞧瞧右看看,像极了刘姥姥初进大观园。
郡主炸醒,把那两丫头吓得不轻,急忙瑟缩着跪在石子路上。
“郡……郡主,您醒啦,是……是侯爷命我们带您来这里的。”
“什么意思?”姜知回头看向她们,问道。
丫头颤抖着身子,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侯爷说谋杀亲夫乃是重罪,但念及郡主也是因情丝郁结,只罚您在偏院思过,望您改过自新。”
捋了半响,姜知才明白其中意思。
去他大爷的情丝郁结,说得好像我是个恋爱脑似的。
好在看着这庭院,她眼中闪过微光,将吐槽若渊的话抛在脑后,欣喜道,“你是说,这整个院子都是我的?”
两丫头对视一眼,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可还是一个劲的点头应道,“回郡主,是……是的,这里是郡主府,这些自然都是郡主您的。”
“你的意思是,不仅这一个院子,还有刚才那地方,也都是我的?”姜知手指着自己,眼中又是惊又是喜,就差将钱币塞进眼睛里了。
要知道,当初即便是她创业成功,也拼死拼活了好几年,才在A市买下了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而如今,就单是眼前这院子,就已经不知能当多少间她以前的房子,而且,这还只是郡主府的冰山一角。
见姜知呆愣地看着院子不说话,其中一丫鬟颤抖着声安慰道,“郡主,侯爷他也只是在气头上,等侯爷气消了,定会接郡主回去的。”
闻言,姜知转过身,那小丫鬟立即就缩了回去,头磕在地上,身子颤颤巍巍地趴在地上。
姜知心道,我有这么恐怖吗?
“不用,我觉得这里就很好,明日你们就去给他,不对,给侯爷说,我们都是封建婚姻制度的牺牲品,彼此并无感情,以后他睡他的‘泰华殿’,我住我的‘茅草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她本就不愿与那疯批男主有过多牵扯,如今被罚这关禁闭,倒是个名正言顺远离他的好法子。
不仅能为他提供与女主相处的机会和时间,说不定还能让他逐渐淡忘了自己,到时再等故事结局,自己就当是来玩了一把超长时长的剧本杀。
这样想想,原本还沉浸在穿越悔恨中的姜知,心情似乎已没那么糟了。
听完郡主吩咐,两丫鬟相视一眼,心中多的是疑问,可又不敢当着她面真问出来。
“哦,对了,你们两叫什么名字?”
左边穿鹅黄色襦裙的丫鬟回道,“回郡主,我叫秋荷,她是我妹妹秋月。”
姜知指着她俩,再次验证了遍两人的名字,“秋荷,秋月。”
两丫鬟应声点点头,这才随姜知一同进了屋子。
房间古朴,没有想象中的奢华,细雕慢琢的浮雕装点了整个房间,悠扬炉香徐徐地飘散在空气中,书案上,几本书卷安静地躺着,虽未落灰,但姜知知道那已是许久无人翻阅。
江芝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看书之人,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摆设。
秋荷与秋月也在这府里伺候过好些时日,不知为何,今日和郡主相处,总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少了些平日的刻薄,多了几分温良……
“姐姐,你有觉得今天郡主怪怪的吗?”秋月声音压得很低,侧头看向身边的秋荷。
秋荷急忙摇摇头,示意她慎言。
这样大不敬的想法,若是郡主知道了,还不知会遭怎样的责罚,她们只是福薄命薄的下人,是死是活,只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之前就传闻这位郡主阴晴不定,如今看来这样,说不定只是她心情好呢。
要知道,就在前一刻,这位郡主才用刀险些杀了侯爷。
姜知虽是个爱财之人,身上也爱穿金戴银,但住的地方却不是这样,她不喜欢那种夸张庸俗的摆设。
如此简约大气的房间,倒正和她心意。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穿回去已是无门无路,倒不如安心睡下,明日也方便好好体验一下郡主的生活。
翌日,天不见亮。
宫中的圣旨就已传到了郡主府。
正厅外,众人整齐跪在地上,为首的自然是长宁侯若渊。
褪去婚服,他身上罩了件云纹月白锦衫,里衣露出红色的衣襟,宫绦系在那细腰上,散落的青丝在腰间扫荡,远远瞧着却是姿□□人。
他面前,赤红宫服的太监端立着,双手捧着那金黄的诏书。
赵公公尖着嗓子,憋着不耐烦,“侯爷,郡主为何还不出来接旨,这可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呀!”
若渊撇开头,低声命令身边的臧河,“去寂月阁看看。”
寂月阁内,姜知还四仰八叉地睡在床榻上,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唤自己。
她伸手,想去摸平日总放在枕边的手机,摸了个空。
“hi,Siri,现在几点了?”
“郡主,卯时了,赵公公已经候在正堂多时了!”秋月跪在郡主床边唤道。
“卯时?卯时是几点?”
秋月听不明白姜知的话,可又不敢动手去摇醒她,急得她只能在床前踱步。
不时,秋荷端着铜盆从屋外进来,见姜知还在床上躺着,手中盆子险些落在地上。
她疾步走来,放下盆子,急道,“郡主,侯爷已经派人在院门口候着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秋月,示意她将擦脸的帕子拿来。
姜知被迷迷糊糊地推到梳妆台前,见天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