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姜知将自己和秋荷关在书房,秋月只得焦急地守在门口,神情担忧。
姜知在书案前坐下,翘起腿,身子后仰,只可惜这里没有总裁办公室的旋转椅,架势上要稍弱几分。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悠悠送到嘴边,微抿一口,“来,说说吧。”
秋荷非常识相地跪下,腰肩挺直,双手放在膝上。
见她直觉跪在自己跟前,姜知有些不适应。
毕竟,以前员工犯错,公司里也是没这规定的。
她放下腿,坐直身子,“起来吧,不用跪。”
“郡主,秋荷还是跪着吧。”
见劝告无用,姜知也好放下茶杯作罢。
“郡主待秋荷有恩,是秋荷辜负了郡主。”秋荷低垂着头,态度诚恳,声音不卑不亢。
“具体说说吧。”
“郡主回门这事,是奴婢故意没有告知郡主的。”
“为何?”
“报复。”
“因何缘由。”
“秋荷不喜郡主从前的行事作风,不知郡主可曾记得,数月前被您找人殴打受伤的小乞丐,他,是我朋友。”
这些事姜知自然不知道,但她还是猜到原因多半出自以前的江芝头上。
“那你为何今日还愿跟我?”
“事情已经两清,且看今日郡主行径似乎和从前不一样,秋荷佩服,愿追随郡主,若郡主不嫌弃的话……”说到此处,秋荷才低下脑袋。
她以前是真厌江芝,现在也是真想追随她。
她自幼同妹妹秋月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好在天生伶俐,常受主子赏识,但也只是赏识。
因她这一身奴籍,就注定出不了头,直到江芝出现,准确的说,应该是大婚过后的江芝出现,秋荷看到了希望,直觉告诉她这是她的机遇,也是此生唯一的机遇。
“行了,不逗你了。”姜知站起身走到秋荷跟前,躬身将她扶起,掸去她膝上泥灰。
秋荷眼睛微睁,其中满是惊异,“郡主不罚秋荷吗?”
姜知转过头,两鬓散发飞舞起来,眼神又恢复往日无邪,“罚,就罚你明日和我一同加班吧。”
“加班,何为加班?”秋荷满脸疑问。
但那时,姜知已经推门出去了。
翌日清晨,天刚泛亮,姜知便带着一众家奴出门。
待若渊醒来,偌大的侯府只剩下臧河与那柴房已是花甲之年的樵夫。
臧河拿起外衫走到若渊身侧,他睡眼朦胧,散开的青丝让整个人显出一丝光怪陆离的易碎感,光洁的肌肤映在初晨下,白里透红。
他缓缓掀起眼帘,修长的睫毛如同羽扇。
“你这衣服穿两天了?”若渊微微蹙眉。
练兵之人,衣服穿上一日不换,难免有味。
可臧河也很无辜呀,他那些衣服全被郡主借走了,房间里柜子翻遍,也再凑不出一套完整装束。
“侯爷,在下也不愿意这样,只是郡主昨日清早就抱走了在下所有衣服,这件,还是在下求郡主才留下的。”臧河一脸无辜,语气活像个被正室欺负的受宠小妾,跑来老爷身旁哭诉。
若渊扭过头,脸上神情透出些难以置信。
“今天伺候的怎么就你一个?”若渊接问道。
臧河继续替他穿衣,“郡主带走了。”
“所有人?”
“也不是所有,后院的李老头还在。”
“……”
***
经过昨日的预热,今日画廊开门格外顺利。
姜知依旧在店外招揽客人,台下看热闹的观众更是多上了一倍。
宽阔的京都主街硬生生被围拥的客人占据了半条街,车马堵在店门外,可谓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店内白轻云已经忙不过来,姜知只好让秋荷秋月也进店帮忙,可依旧是忙不过来。
好在后面公乘泽跑了看热闹,也被拉来了做苦力。
阮宏心疼他家世子,恨不得把自己拴在公乘泽身上,他到哪儿,自己到哪儿。
“世子,这哪里是您干的活呀,您快放下,我来我来。”
“世子,您累了吧,放下吧,阮宏帮您。”
三位姑娘侧头看着世子和他的小跟班,白轻云毫不避讳道,“广平王府的世子是落下过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吗?”
秋荷秋月,“……”
这姑娘,是真会说。
画廊一直忙到中午,待客人少些后,几人才围到餐桌前休息。
看着盒子里满满当当的银两、钱票,姜知脸都要笑开花,“营收不错,下午继续努力。”
白轻云感觉骨头都要累散架,无力地趴在桌子,语气拖喃道,“江芝你不累吗,我手都要废了。”
姜知数点着银两,笑道,“不累呀,赚钱我就开心,为啥会累。”
阮宏擦完凳子擦椅子地伺候公乘泽坐下,白轻云见状,不忍翻个白眼将头撇向一旁,“矫情。”
公乘泽双手端起茶杯,神态温雅,“听闻郡主与我父亲达成了笔交易,在下可否能打听打听郡主要如何经营那酒肆和舞坊?”
白轻云脸上露出一丝惊色,“你还要经营酒肆、舞坊?”
姜知将钱盒盖上,笑容意味深长,“秘密,你们晚上就知道了。”
姜知早探听清楚,如今陛下还算开明,为了促进经济贸易,早已废除了宵禁,现在老百姓可以晚上在都城大街小巷放松娱乐。
这对平常人来说,无非是多了点自由,但对姜知来说,这可是打造古代夜生活文化的开端,而她的经营理念将是这里新的里程碑。
初夏的夜晚降临得稍慢,天际渐变得还剩下一线微红,微风飒飒,两旁林立的店肆彩灯高挂,街道上人流熙攘,繁华喧嚣。
而这其中,最为热闹的竟是那主街边上名不见经传的小楼。
姜知将原本的酒肆做了些微调,原本作为库房的二楼被修改成舞台,舞坊请来舞姬一人一台在上